shih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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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感性寫文字、右手理性寫程式 喜歡文字但目前在寫程式的網頁工程師 台灣台南人,五都都待過的流浪人,北漂狀態中 希望能雙手一直寫下去,留下更多值得回憶的事物

【長篇恐怖連載小說】淋浴間 4

冷冽的空氣,濕答答的戶外,最適合的還是窩在房間裡讀書吧...



淋浴間 4


「不要──」鈺仁大喊。


這時鈺仁知道自己在作夢了,而且早上打瞌睡時的夢全都想起來了,他看見一桶滾燙的熱水嘩啦啦地流向淋浴間,美麗的拋物線還不忘升起水氣,說明這是溫度多麼高的熱水。


這時鈺仁聽到了淒厲哀嚎的慘叫聲:「啊──好痛啊!」


但那三人的老大依舊兇狠的說:「這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對不起我錯了,拜託快讓我出去,我好痛,我快痛死了,快讓我出去。」裡頭那人不停地推門,但見門一動也沒動,又不停地敲打門求饒。


但三人賣力地用全身的力量堵住門口不讓他出來,整個空間不停迴繞著淒厲的尖叫聲以及門的拍打聲,老大聽見卻沒有任何想要放過他的意思。


但另外兩人開始害怕了,他們不想鬧出太嚴重的事情,只是想稍微給他一點教訓。


「差不多就好了吧?」其中一人神色緊張地說道。


「對啊…他應該不會再犯了啦,快放他走好了。」另一人十分擔憂地說。


但老大卻沒有猶豫的說:「不要。」


「如果你們兩個想袒護他,小心下一個就是你們。」老大聲音低沉地威脅道。


另兩人相看一眼後,便不敢再說什麼,默默地對求救聲充耳不聞,用盡吃奶的力氣堵住門。


裡頭的人依然不停的求教、哀嚎、放聲尖叫,接著開始痛哭流涕,到最後氣若游絲的說不出話來。


聽不到求救聲約一分鐘後,另兩人已經開始擔心會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冷汗一直狂流,不停的嚥下口水,最後老大惡狠狠的說:「這次就先這樣,下次你再來惹我,試試看!」


另兩人如聽到救星般的話語,馬上不再出力抵住門,隨即三人便離開了淋浴間。


鈺仁不帶思索的走向淋浴間的門口,想去拯救裡面的人,這時鈺仁才發現他可以動了,他感到十分奇怪,畢竟他記的十分清楚,上一場夢境裡他想阻止時卻一動也不能動。


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看到一人全身紅腫的坐在那不停地掙扎顫抖,還有蓮蓬頭的冷水直流,鈺仁心想第一時間還好有先沖冷水,他試圖伸手幫忙,但他發現他又不能動了,想開口,卻聽不到任何自己的聲音。


裡頭那人坐了一會兒後,睜開眼睛,步履蹣跚的走向洗手檯,想也不想的就躺了上去,吃力地打開所有的水龍頭,試圖再用冷水先讓自己被燙傷的部分降溫。


鈺仁鬆了一口氣,心想大概是無大礙,但卻十分憤怒地痛恨那三人的惡劣行徑。


正當鈺仁思考之時,突然間他自己動了起來,他自己也不是清楚,彷彿有一股力量正在指使著他,他走到了電梯的門口按了下樓,等待途中他看到了電梯外的標示,才發現原來這裡是八樓!就是他正在住的地方。


電梯到了之後,他進去後反射性按了二樓,然後他走出二樓後,看到了有四個人正在走廊的窗戶旁偷偷摸摸地討論著,眼神不忘環顧四方,深怕別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時鈺仁發現他們似乎看不見他,所以便大喇喇的走向他們。


這時他發現,其中有兩人正是剛剛在潑熱水的幫兇!本想上前去怒罵他們一翻。


但他聽到了令人害怕的一句話。


「怎麼辦,他們說下一次就要動他女友,他好像也對他女友有興趣了很久。」其中一人害怕地說道。


這時鈺仁鎮定下來看著說話那人的臉才發現他是宿委陳文叡!畢竟今天算是相處了半天有,所以有印象,知道後十分生氣,他身為宿委怎麼可以助紂為虐。


「我們能怎樣?當作沒看見就好了啊。」說話的是鈺仁十分印象深刻的人,今早的死者,他昨晚才拜訪過。


另外兩人二話不說地點點頭,不想違背那位老大的意思,只想視而不見。


陳文叡聽完後沉默半晌,也點點頭,不願處理,準備默許接下來事情的發生。


四人達成共識後,走到寢室,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便開始玩起電腦。


冷靜下來的鈺仁開始思考,為什麼我會做起這樣的夢?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那是有誰要讓我知道這件事情嗎?托夢嗎…想到這的鈺仁不由得不寒而慄,他可是剛進這所大學的小大一啊,還有很多該做的事情沒做,妹也還沒把,就要遇到這麼靈異的事情嗎?


想得出神的鈺仁感到右邊肩膀有人在戳他。


張開眼睛一看是寢室的天花板,轉頭一看是張憲鴻站在椅子上拿著原子筆戳他。


「你每次都要戳我右邊肩膀嗎?」剛醒來的鈺仁幽默地說道。


「別說屁話了,要準備去上課了。」張憲鴻說完便下了椅子,開始換衣服。


鈺仁這次並沒有忘記的夢境的內容,甚至連上次的也想了起來,語重心長地在去教室的路上跟張憲鴻分享。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夢到了宿委們是幫兇的事情?」張憲鴻問道


「對,沒錯,我現在仔細回想那是他們沒錯。」鈺仁肯定地回道。


張憲鴻被鈺仁的夢境嚇傻了,畢竟跟學長告訴他的故事雖然不一樣,卻有很多相同之處,譬如霸凌、老大,宿委、大一、八樓這些角色跟地點。


張憲鴻也鉅細靡遺的告訴他,他昨天半夜跟學長聊的內容,兩人聊過之後,面面相覷,覺得這巧合的實在是很可怕,也隱隱覺得這一切都是有關聯的。


「但我們好像也不能做什麼,難道要跟警察說我作夢的內容跟你和學長的對話好像是同一件事嗎?」鈺仁說道。


張憲鴻低頭思考,鈺仁急促地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抬頭一看正是那三名宿委,此時正在操場,面對面的走向彼此,三名宿委假裝沒看到似的跟鈺仁和張憲鴻擦肩而過,可能是因為昨天張憲鴻的那句質問讓他們感到不爽。


「走吧,上課要遲到了。」張憲鴻提醒,不理會那三人。


到了教室之後,老師溫馨地提醒鈺仁同學,別在像昨天一樣打瞌睡作惡夢大叫了唷,此番話引起全班哄堂大笑,鈺仁面紅耳赤地苦笑,就連張憲鴻在一旁也哈哈大笑。


上完課後老師說要來選這學期的班級幹部,由於大家彼此都還不熟,沒有人想跟老師對到眼,老師便指名:『那鈺仁你來當班代好了。』此話一出,班上的人無一不鼓掌的,畢竟他們都喜歡鈺仁忠厚老實、害羞的樣子,也對昨天大叫的鈺仁印象深刻。


而鈺仁也想拖人下水,並舉手提名張憲鴻當公關,張憲鴻倏地揍了他一拳。


鈺仁要提名張憲鴻當公關不單純只是陷害而已,張憲鴻長得帥、人緣好,高中時亦不乏女性追求,只是一直沒有開花結果。


曾經還有一位校花等級的向張憲鴻追求過,無奈張憲鴻始終沒有答應任何一位的邀約,好像沒看過他交過女朋友。


「幹嘛提名我啦。」


鈺仁不理會,笑瞇瞇的看著黑板。


大學生在選班級幹部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互相陷害,通常人緣好的都會被選上幹部。


而到最後張憲鴻也順勢的當上了公關,他十分煩惱要怎麼幫班上的男同學謀福利,而班上其他男生也開始熱絡了起來,過了一陣子後一直督促張憲鴻快點辦聯誼,畢竟這是大學男生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到最後張憲鴻也成功地辦了幾場聯誼,由於大一時人生地不熟,擺脫家庭孤單一人在外生活,心裡往往是很寂寞的,所以很容易找到看上眼的對象,就會一拍即合。


脫離家庭的束縛也讓他們沒有門禁可言,聯誼的方式也有更多的選擇,譬如夜唱、夜衝之類的,常常玩到早上才回去睡覺,在寒冷的夜晚騎車載女生是最容易擄獲女生的心了,只要稍微貼心一點女生往往很容易就上鉤了。


但鈺仁卻屢屢戰敗,最後都只有找到一些『好朋友』,即是被發了許多好人卡的意思。


「天啊,老天爺怎麼這樣對我。」鈺仁對著他們的室友抱怨。


畢竟他們室友去第一場聯誼後很快的就開花結果,一個是已經成為男女朋友,另一個則是每天聊天談心到三更半夜,就算到了學校上課也不忘低頭聊LINE,十分甜蜜,根本和男女朋友沒有兩樣。


「嘿嘿,這是有技巧的,你們不懂啦。」另兩位室友調侃著鈺仁。


「不是有個跟你還不錯嗎?你不喜歡喔。」其中一位室友對張憲鴻說道。


「不是我的菜。」張憲鴻想都沒想。


張憲鴻和鈺仁高中讀的是傳統男校,只有美術班勉強有幾個女的,所以跟女生相處的機會非常之少,只好將自己的失敗怪罪於讀錯高中。


而男宿的管理實在非常的鬆散,因此他們常常眼睜睜的看到走廊上有女生存在,甚至就連他們的室友也開始帶女朋友來寢室玩,這使他們十分不是滋味,但又無可奈何。


忙碌的班代鈺仁和公關張憲鴻盡心盡力的在大一時處理班級事務,充實且快樂的大一生活讓他們早已將剛開學發生的那些慘事、惡夢、以及跟學長的談話拋到九霄雲煙之外。


鈺仁起初還有些在意,每天依然都到別層樓使用,但到最後他也覺得麻煩,所以還是在八樓使用,晚上洗澡時,鈺仁也不願在三更半夜時一個人洗,他開始在十點多的時候和其他人搶奪淋浴間,久了也就好像是住在學生宿舍的一種樂趣。


會看到在十點多那時,一堆人穿著內褲拿著盥洗用具用狂奔的方式跑到淋浴間,十分熱鬧。


而也有很多人常常在洗澡時聊天。


「你剛剛應該要先抓那隻,不是打那個血厚的,會不會玩啊。」


「你才是吧,那麼衝是要衝去送死喔。」


「白癡,我都插眼在那了,你們還可以去送人頭。」


談論電動遊戲的對話時常聽到,也有人常常會邊洗澡邊唱歌。


不過好聽的話就算了,有些人殺豬似的歌聲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害別人隨便洗洗就逃離了淋浴間。


「你是窩——的眼,帶我領悟四季的變化,你是窩——的眼,帶我穿越擁抱的人潮。」


鈺仁和張憲鴻洗完後在走廊上聊著。


「夭壽,走音就算了,他在唱什麼。」張憲鴻抱怨道。


「我阿嬤都會背歌詞了,他還唱錯一堆。」鈺仁回應。


回到寢室後,今天的鈺仁並不打算打開電腦,因為明天要期末考了,他必須趕緊臨時抱佛腳。


張憲鴻走過來鬧他:「哈哈,誰叫你期中考那麼爛。」


鈺仁不耐煩地回道:「不要吵啦。」隨即繼續埋頭苦讀。


直到半夜三點,鈺仁再也撐不住了,要是平常是玩電腦的話他還可以繼續撐下去,但書真的是很好的催眠藥,他睏意十足,準備爬上床睡覺。


這時的鈺仁自從那兩個夢之後再也沒有做過夢了,他也落得輕鬆,畢竟沒有作夢的睡眠品質比較好,可以一覺到天明。


隔天期末考結束之後。


「啊——,一年級終於結束了,暑假你有要去哪裡玩嗎?」張憲鴻伸懶腰地問。


「我可能會去打工吧,大學生活開銷太大了。」鈺仁回應。


放假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的便升上了二年級。


大二的鈺仁和張憲鴻還是住在學生宿舍,不過他們住的樓層不再是八樓,而是七樓,因為八樓是固定給大一新生住的。


剛開學的某一晚,鈺仁和張憲鴻一起去七樓的淋浴間準備洗澡,但今天高朋滿座,於是打算去別的樓層看看,便走到了八樓,運氣很好的他們選到了隔壁間,還可以聊天。


「你暑假賺多少啊?」張憲鴻問起鈺仁的打工生活。


「嘿嘿,大概有兩三萬喔,阿你都在幹嘛?」隨著蓮蓬頭流下吵雜的水聲,不減他們倆聊天的興致。


「就跟家人去日本玩了一次,然後剩下都在家耍宅吧。」


「是喔,好像很無聊的樣子。」


「你賺那麼多是不是該請一下啊。」


「請你個——」


張憲鴻沒聽清楚,突然聽到一聲大叫。


『啊——』聲音之大使本來吵雜的聊天聲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蓮蓬頭流出來的水聲,張憲鴻聽到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那正是鈺仁的位置。


「你怎麼了?」張憲鴻緊張地問道,但片刻不得回應,隨即擦乾身體穿上內褲打開了門,這時已經很多人站在門邊看著鈺仁那裡的方向,納悶著發生了什麼事。


過一會兒,鈺仁穿著內褲打開了門,顫抖著走了出來,大聲地喊道:「你看,下面都是血啦,從右邊流過來的。」


所有人好奇地上前圍觀,發現紅色的血水從底下的通道一間流過一間,張憲鴻原本使用的淋浴間地板也瞬間全紅。


流速之快使排水口無法順利的排掉。


大家循著血水的來源,一看,那便是一直打不開的。


左邊倒數第二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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