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r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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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 人生的意義

今天看到 @淡淡晴空 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想回覆裡引用一下我的書摘節選,找來找去發現,原來根本沒有寫。好吧。

想想應該是原來打算和《活出人生的意義》(Man's Search for Meaning)、吉野源三郎《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叔本華《人生的智慧》一起寫的,但這些書的書摘一點點敲到電腦的筆記裡又嫌麻煩,後來又穿插著一些閱讀,就成功地把本文撂下了。(嗯...尼采的書摘也還沒有寫。猴子摘桃的生活就是這麼過的😇)

最早看的是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完全可以單獨成文。這裡就不再引用了。
2014年看的是《活出人生的意義》,經歷了二戰和集中營,作者的世界很不同。
去年年初看的是《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看完真相給周邊的每個人都送一本。

年底看的牛津通識的《人生的意義》(The Meaning of Life,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周國平先生翻譯得挺好,兩三小時就能看完。


第一章 問題與回答

▪ 提出正確的問題能夠打開一片嶄新的知識領域,並使其他極其重要的問題隨之浮現。

▪ 我們習慣於有問必答,就像我們總覺得一堆碎片應該拼成原貌。但是世界上總歸會有大量問題我們可能一直無法解決,還有許多問題永遠不會有人去解答。

▪ 人類也許是唯一一種永遠生活在死亡陰影下的動物。

▪ 我們依靠符號生活,而符號具有抽象把握的能力,我們可以把自己從切身處境中抽離出來,從肉體感官的禁錮中解放出來,進而反省自身的處境本身。

▪ 自我是一個去中心化的網絡,而不是神秘難解的精神。

▪ 問人類存在的意義,這個問題本身就表明我們可能集體喪失了生存之道,不管我們作為個人活得如何。

▪ 現在人民的鴉片不是宗教,而是體育。

▪ 某些人看來毫無希望的碎片化世界,在另一些看來則是鼓舞人心的自由世界。

▪ 對於大多數熱情地追求人生意義的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追求的結果。對自由主義者和後現代主義者來說,最重要的則是令人愉悅的眾聲喧嘩;在他們看來,對話和我們要挖掘的意義同樣重要。人生的意義就在於追尋人生的意義。

▪ 意義不能由我任意決定。如果人生確實有某種意義,那也是對你、對我、對任何其他人的意義,是我們認為或希望人生所擁有的任何意義。

▪ 人生沒有既定的意義,這就為每個個體提供了自主創造意義的可能。

第二章 意義的問題

▪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顯然與“‘炫財冬宴’這個詞的意義是什麼?”不同。前者問的是某一現象的意義,後者問的是某個詞的意義。讓人困惑的不是“人生”這個詞,而是人生本身。另一方面,我們可以注意到,當有人哀嘆“我的人生毫無意義”的時候,他們不是指人生就像一串諸如*&$?%的亂碼一樣毫無意義。相反,它更像是“隨時隨地,誠意相伴,我們永遠是您卑微而忠誠的僕人……”這種客套話一般地無意義。發覺人生無意義的人,並不是在抱怨他們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構造,或者抱怨自己是陷入了黑洞或是墜入了海洋。懷有那種無意義感的人不只是意志消沉,而且還有精神病。他們所要表達的是,自己的生活缺乏深意(significance)。所謂缺乏深意,就是說缺乏核心、實質、目的、質量、價值和方向。這些人不是在說他們不能理解人生,而是他們沒有什麼東西值得為之生活。不是說他們的存在不可理解,而是空洞無物。但是,要意識到他們的生活空洞無物,需要大量的闡釋,因而需要大量的意義活動。 “我的人生毫無意義”是一句存在主義的陳述,而非邏輯陳述。一個感到人生無意義的人大概不會去找本字典來查意義,他更可能會去找自殺藥丸。

▪ “我真的是用筆在思考,”維特根斯坦說,“因為我的腦袋常常不知道我的手在寫什麼。”

▪ 就像老話說的那樣,語言是我們掩飾思想的工具,同樣,意識也是蒙蔽我們,讓我們無法看到自身存在之徒勞本質的工具。

▪ 甚至自殺行為也代表了意志的狡黠勝利:它是不朽的,相形之下,它的人肉玩偶則將一一死去。

▪ 早期著作受到叔本華影響的尼采,也屬於這類哲學家。 “真理是醜陋的。”他在《權力意志》中寫道,“我們擁有藝術,是為了防止被真理摧毀。”

▪ 對弗洛伊德而言,心理學意義上的“自我”亦是如此,自我不過是無意識所衍生出來的,而它卻把自己當做世界的中心。

第三章 意義的沒落

▪ 請看安東·契訶夫的劇本《三姐妹》中的一小段對話:
瑪莎:難道不是有一些意義嗎?
屠森巴赫:意義? ……看看窗外,正在下雪。那又有什麼意義?

▪ 既然分析人生中的每一個具體處境都要涉及意義,那麼,就不能悲嘆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 諸種意義之意義不是一個可靠的根基,而是具有壓抑性的幻覺。不依靠那些意義的保證而生活,這才是自由的生活。

▪ 一個模糊不定的現實必然要留些許空間給希望。也許,這就是流浪漢不自殺的原因。

▪ 在一個萬事無絕對的世界裡,甚至絕望也不是絕對的。

▪ 在貝克特的筆下沒有什麼是確定的,每一個破碎的能指都將我們運送到下一個能指——這個事實不單可以被視為一個慾望的寓言,也可以被視為意義的寓言。意義也是一個無盡的、未完成的過程,從一個符號拖著腳步走到另一個,對於終結既無恐懼亦不指望。

▪ 《存在與虛無》中寫道:“自在的存在(being-in-itself)未經創造,其存在沒有理由,與其他存在沒有任何關聯,它永遠是多餘的。”

▪ 他們的參與本來就是天國概念的一部分。在黑格爾看來,歷史理性只有通過個人真正自由地行動才能在歷史進程中實現;實際上,個人越自由,歷史理性就越真實。

▪ 一切意義都是人類的言語行為,而“內在”意義只是某些捕捉到了事物真理的言語行為。

▪ 某種存在主義,即認為事物本身沒有價值和意義可言;事物只能通過人類投入的精力來獲得價值和意義。

▪ 問題是,如果上帝是全知全能的,這個世界就不可能有內在的或本質的意義,因為這些意義必然會限制上帝的自由行動。創造物不可能被容許反抗創造者。它不能擁有心靈和自主性。所以,保存上帝的自由與全能的唯一辦法,看起來只能是抽空這個世界的內在意義。

▪ 事實上,沒有什麼事物本身是對或是錯。事物本身無所謂對錯。

▪ 反本質主義與非理性主義密切相關。上帝就像所有的暴君一樣,是無政府主義者,不受法律和理性的製約。他是他自己的法律和理性的來源,這些法律和理性都服務於他的權力。

▪ 人生沒有既定意義,這個消息既令人振奮,又令人驚恐。

▪ 我們被編織進他人的意義網絡——我們不曾選擇過那些意義,但它們卻提供了一個母體,我們可以在其中理解自我與世界。在這個意義上,即使不是在所有意義上,“我能決定自己的人生意義”這種觀念乃是一種錯覺。

▪ 私人生活的許多關鍵特徵根本不是私人性質的。單憑我們是物質性的動物這個事實,我們的許多方面,不止是獲得理性的方式,就已經被決定了。

▪ 除非人生的意義包括我的肉體和我的物種屬性,否則就不能說它包括我。

第四章 人生是你創造的嗎?

▪ 我們之所以無法討論人生的意義,真的是因為不存在“人生”這種東西嗎?正如維特根斯坦會說的,我們不正是被自己的語法所迷惑,像創造“番茄”這個詞一樣,創造了單數形式的“人生”這個詞嗎?

▪ 尼采在《偶像的黃昏》中的論點,他說我們不能判定人生本身有價值或無價值,因為我們所遵循的判斷標準本身也屬於人生的一部分。

▪ 正如維特根斯坦所說,心靈的最佳形像是身體。如果你想觀察一個人的“精神”,就去看他的做事方式。

▪ 對資本主義最有力的控訴之一是,它驅使我們把大部分創造性能量投入到純粹功利性的事物中。人生的手段成了目的。人生成了為生活奠定物質基礎的活動。

▪ 資本和意志一樣擁有自己的動力,主要為自己而存在,把人當做實現自己盲目發展的工具。它還擁有意志的某些卑劣的詭計,向那些被它當工具使喚的男男女女鼓吹說他們是珍貴的、獨特的、自主的。

▪ 真實地把握我們最動物性的特徵而生活,即是本真的生活。

▪ 人生的意義與其說是一個命題,不如說是一種實踐。

▪ 人生的意義不是對某個問題的解答,而是關乎以某種方式生活。它不是形而上的,而是倫理性的。它並不脫離生活,相反,它使生命值得度過——也就是說,它使人生具有一種品質、深度、豐富性和強度。在這個意義上,從某種角度看人生的意義便是人生本身。

▪ 據阿拉斯戴爾·麥金太爾的研究,亞里士多德意義上的人不懂得愛為何物。

▪ 爵士樂隊的即興演奏明顯與交響樂隊不同,因為很大程度上每位演奏者都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來自由表現。但是,她在這麼做的時候,對其他樂手自我表達式的演奏,懷有一種接納性的敏感。他們所形成的複合的和諧狀態,並非源於演奏一段共同的樂譜,而是源於在他人自由表達的基礎上,每位樂手都用音樂自由地表達。每位樂手的演奏越有表現力,其他樂手就會從中得到靈感,被激勵而達到更精彩的效果。在這裡,自由與“整體的善”之間沒有衝突,但這個意象與極權主義截然相反。雖然每位樂手都為“整體的更大的善”作出了貢獻,但她不是通過苦澀的自我犧牲,而只是通過表達自我。...把這一場景比做人生的意義大概是最妥當的——一方面,它使得人生富有意義;另一方面(更有爭議一些),我們如此這般行事,便可實現最佳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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