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輝
譚國輝

藍天白雲黃太陽 http://www.kohwaiyoung.com

盲人骑骏马 02

院长陈若奇先生,后来成了我很重要的伙伴。只大我八岁的他,把大半生的精力都奉献予马来西亚盲人。


“起初也不是什么伟大的想法。”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当时他在雪邦一所国中教英文和数学。最早接触的盲人,是班上几位视障学生。“当时雪邦还只是小山城,生活来来去去就是教书、打球、聊天、喝点小酒,我想离开舒适区,便申请调职。”


他申请到蕉赖的特殊教育学院师训。此后一年,他学点字、定向行动、学盲人把眼睛蒙起来行动……师训结束,他被派到新山伊丽莎白公主盲人学校任教。顾名思义,这所学校与英女皇伊丽莎白有关系。“当时伊丽莎白还是公主,结婚时,本地商人筹集贺礼,公主的意思是把贺礼拿去办学校。学校在1953年创办,以她命名。”


他在新山教了五年,看到15碑盲人学院招聘院长,便申请过来。我到盲人学院那年,他已经当了六年院长。当院长必须寄宿在学校,随时应付突发事件。我偶尔会在学院留宿,与他渐渐熟络起来。


出版第一本童书前,我还拿过模拟书给他看。他有教育背景,又喜欢看书。“是可以做的。”他鼓励我说,“以后我有空可以去帮忙。”


创业初期,公司人手很少,他真的经常来帮忙,一路陪着我们从落魄潦倒到渐上轨道。2000年,他辞去盲人协会执行总裁职位,正式加入我们,成为股东。


我们很投缘,或许是出身自类似的家庭。


他成长于巴生港口旁的班达马兰新村。他父亲1930年代从广东南渡而来,来到马来亚,就在华校教书。1954年,他父亲离开家人,只身回中国去追寻他的政治理想,当时陈若奇先生才六岁。


他五个兄弟姐妹,都靠母亲种菜养大。回想起来,他却不觉得苦,“每个人家境都一样苦,也就没差。那时大家打赤脚上学,母亲好不容易买了双橡胶鞋给我,我还不敢穿,怕被同学排挤,一到学校就脱下来,放进抽屉。放学了,又穿上去,整整齐齐地回到母亲面前让她看。”


这样的成长背景,让他成了没有阶级观念的人。他总是说,不管是盲人或贵族,“他们首先是一个人。”这点我们很像,而且一直没变。


他热心、善良,喜欢帮助别人。任职盲人学院院长期间,他引进专为盲人而设的“门球”。这项运动起源于德国和奥地利,原是二战后几位盲眼军人为视障复健而设计的,后来演变成盲人运动,已列入残奥项目。


他至今依然致力于推动门球运动、成立球队、带团出国比赛,做义工做了几十年。“我觉得有能力,就去做,不是为了要有什么好报。我自己很幸运,不缺什么,刚好别人需要我,就付出。”他说得云淡风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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