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弗花
非花弗花

当我痛苦的时候,我会在这里出现。

沉默就似金 磨利这口针 埋在我的心 谁拔去都手震

我在珠江边慢慢地走着,水面上的小亮点很漂亮也很脆弱,因为它们不过是对岸灯火的影子。它们好像知道我是怎么走路的,也跟着慢慢地无声地漂着。江边一个抓着裤子的男人紧盯着鱼竿,周围也有好几个看热闹的,都围着盯着那一支鱼竿看。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担心他一甩起那鱼竿就把面上的亮点点都给打搅了。他脚下还有一个天蓝色的塑料水桶,里面躺着两条格外黑的清道夫,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等了一会儿,那些人还在看着鱼竿。我继续往前走,右脸感受到江风从这边吹过来,同时还夹带着一股尿骚味。尿骚味只是风来的那一阵子,过会儿就没了,但闷热是怎么也吹不走的。我弯曲食指和中指,交替点在粗石做成的围栏上,两根手指可以感受到石块粗糙的质地,点点跳跳,手指看起来比我轻快多了。

厌倦了对面的灯火通明,我把头转回前面,迎面就走来一家人,看上去刚在附近吃完宵夜,有讲又笑,我和家人也曾经这样。但今晚我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走走。我塞上耳机,选了谢安琪的《我在阳台上看你》,要是身上有烟就好了。我曾经有无数次抽烟的想法,但最后都还是抓起了身边的鼻通。几千次想法,都没能转化成一次冲动。

旁边一个跑步的女人,穿了橙色的运动T恤,脖子上搭着白色毛巾,好像安全警示的雪糕筒。她为了躲开突然转向她的共享单车,差点撞到我。白天刷到的新闻和八卦居然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连同那根早在心里埋好的神奇的小针,伴随着惊吓,震出来1/3。我面临着一个痛苦的选择,拔出来还是塞回去?前面就是酒吧区了,我必须体面地经过那里,但小针一直刺着我,我只能猫着身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嘘声,抓裤子男人终究还是扯起了鱼竿,那边水面的亮影子果然都散架了,激烈地重组着。而我心里的小针还在原位,要是身上有烟就好了。离便利店就几步路了,再坚持多走几步吧。

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分,我很想到珠江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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