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與夢讀

「妳還記得我問過妳，妳是古夢？還是夢讀？」

「結果還是沒有聊到古夢跟夢讀。」

「突然想到這個意象，覺得對我們而言是個重要的問題，但不曉得與目前討論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那是『理解』的關係，而不是『需索』的關係」

「我會學習感受這件事，變成這樣。你想要這樣吧？理解，而不是需索。」

「我可能是both、兩者都有一點吧。」

「每個人都是both，光譜而已。」

「我們是彼此的古夢跟夢讀。」

「我比較像古夢多一點。」

「同時我也讀著夢讀，只是夢讀不太覺察得到。」

「因為夢讀很遲鈍啊。」

「我不會華麗的示愛，只能默默在這裡守著能守住的，其他就隨緣了。」

古夢沒有腳，甚至沒有手，無法打開自己，當然也無法選擇被哪個夢讀讀，只能等待，讀得懂自己的夢讀，打開，閱讀自己。而當我讀你的時候，你也在讀我，你在告訴我，就是我，我讀得懂你，你和你研究的死人骨頭一樣晦澀，難解，過時，用死人的語言寫下的訊息，夢讀瞇著眼睛，好難讀啊，好睏啊，是好東西，可是有點吃不下去，要不要放下呢，你拼命眨眼，不要，再多讀一會，你可以讀得懂的，而你也讀著夢讀，讀著我眼睛裡面的所有純粹、天真、孩子氣、幼稚，以及暴虐、殘忍跟混濁的地方，你看見了我的全部，但是卻無法發出聲音，告訴我，你懂，你明白....。你只能等我自己發現。

（後來才想起：你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本能回答其實是夢讀。也許是在被你打開之後，我才恍然：原來我也是一直在等待被閱讀的古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