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白汉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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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遥祝天南海北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永远幸福! 一退休的学画老人 : 西白汉乔20200722

殊途上的兄弟 (五)工程合作

厂办公大楼的外墙要全面粉刷,这任务当然是修建处的活儿了。作为修建处一把手的金志勇要在领导面前露两手。

金志勇这些年的修建业务也历练的不错。看图纸,搞预算。备料、施工等土建的事项不说精通,也是比较在行了。但他对建筑工艺的内外装修的这块还是一般般。为了把这厂子最重要的大楼装饰的漂亮,自然就想到余枫。想让余枫帮忙给他增光添彩。这等于他的私事,帮他立功是不能找生人伸手的。但他对余枫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不太放心。

“余哥!挺长时间咱俩没联系了。你忙,我也忙。”金志勇给余枫打电话。“你有事儿就说吧。”余枫说。“没事儿,就想跟你聊聊天。”“噢,你最近挺好吧。”“我一天都是瞎忙。我想问问你这几年光玩文字了,还画画吗?”“当然。那是我的最爱。上学时,学院杂志的封面都是我设计的。周末休息我是常常到公园画写生的。”“你的最爱?那你上次怎么不考美术学院?”“这你就不懂了,那报社的美编有文字编辑重要吗?”“你是文革办报落的底儿,这辈子跟报纸别上劲了。”“不能这么说,唱歌、跳舞、画画,那是生活的调味品,不能当饭吃。”“那照你说,人家画家还不活了。”“艺术是美酒可以提神,但你喝多了,就遭罪。我画画是消遣,如同自酌小酒,美!”余枫说到句尾的“美”字,声音拖长,好像他正喝着小酒在享受一样。志勇不解。余枫继续说:“消遣艺术是开心的事,如果你用画笔谋生,你就得拼命画画来糊口,那就没意思了。”志勇没听懂,他话锋一拐:“画画对你来说也是自我感觉良好呗?”“当然。”“就像你文化考试提前交卷的那种得瑟劲儿呗?”“哈哈,这是你害怕考试人的想法。”“你不怕?”“我从小就喜欢考试的刺激,回回提前交卷。老师对屡教不改的我也没法。”“你没考砸过?”“有,但我的学习成绩常常在班里名列前茅。”这次回老家,我去看当年批评我的老师时,她说,她当年心理是特别喜欢我提前交卷的飒落劲儿。只是担心我对其他同学的影响不好,她不得不批评我几句的。

志勇无语。他也知道余枫很早就是省美协会员。在市美术圈子里也是名人,但装修这块他不知余枫水平如何,即使余枫这方面是高手他也看不出来。此时,不过是余枫自信的劲头消除了志勇的担忧。他对余枫说:“厂部大楼要重新粉刷,你帮我选选色、调出个小色样来。”“这没问题。”余枫痛快地答应。“余枫,这可是全厂万人瞩目的大楼。涂色难看,我这活儿砸了不说,我这官位也做不稳了!”志勇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嘱咐说。“那我可保证不了,众口难调。影响到你的乌纱帽,那我担当不起。”“哈哈!”余枫干脆地回应反而增强了志勇的信任感。

第二天余枫到了金志勇的办公室。余枫用色标选定三种颜色:一种大面积的主色调,另外二色是楼结构本身的边、框的配合色。并亲自用小瓶打好小样儿后,说:“你们三四天时间就能调好全部的色料,必须与我的小样儿的色一致,我再来看最后一遍。”志勇说:“我们这有老技术工人是专门给全厂汽车喷漆的高手。他喷补完的轿车颜色,你根本就找不出来原来哪块儿是后喷的漆。人称‘色王’”“哪太棒了!你们调完色料,我再来检查一遍。我等你的电话。”余枫说完告辞。

余枫回到俱乐部,领导让他明天出差,陪领导到省城选购舞台文艺演出用的背景幻灯片。这差事只有他才能完成。于是,余枫给志勇打电话,说:“我得出差几天才能回来。调好的涂料必须等我回来看一眼。”

余枫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给金志勇打电话,说他马上过去。志勇说涂料已经运到施工现厂了。余枫赶紧到了厂办公楼前,登上装有一堆大桶涂料的大货车上,看了下桶中调好色的涂料,立刻下车。他从‘色王’师傅手中借‘大哥大’给志勇打电话:“这涂料的颜色不对啊!志勇。那主调的颜色比我定的颜色浅啊!”志勇说:“我们的‘色王’师傅监工调的色,怎么会差呢?”“志勇,我求你了!你把我调的三小瓶分装的色样拿来,你自己比对一下看吧。”

这时,站在货车不远处树旁的‘色王’师傅与待命干活的几个工人小声嘀咕:“这余枫眼睛太毒了。这小色样儿,是他一个礼拜前调的,到现在还能清清楚楚记住颜色的浓度。其实这大桶搅拌机调出来的色与小瓶中的样色只微微儿浅一点点。他竟然能看出来,服了。”一个女工说:“我孩子是学画的。他说,他们美术老师管这叫‘色彩记忆力’”。另一个说:“这是天赋。”其实,余枫不光是对单色一对一的敏感,对几种颜色组合的结构关系的敏感;更是绘画高手的基本功。

金志勇敷衍回答:“那小色样的小瓶料,早就没了。调料时对进去了。”余枫明知这是他在扯谎。不耐烦地说:“那你把色谱拿来。”“余枫,就这一个色差点,另外两个色不是对吗?”“志勇,你也太外行了,这是比例配套的三色,一个错,全错。就像音乐的和声一样,一个音不准,那和声你还能听吗?亏你还喜欢唱歌。”余枫在刚入厂时,新工人的联欢会上看过志勇兴奋登台独唱的表演。此时 ,余枫显然不高兴了:“现在这三个色这么大面积涂上,在兰天背景下,瞅着多难看啊?也让我掉价啊!”“没人能看出来。”“我能看出来。”金志勇急了:“你代表不了大家。再说,没人知道是你选配的色。这么十几吨的涂料,你让我拉回去重新调,我费工费料图地啥?”余枫听金志勇这么说,无语。愤然离开了施工的现场。

果然,这厂办公大楼涂完色料后。大家包括厂干部都夸赞说:“这楼变成新楼了,这色儿真好看。”还有的说:“这金处长不光是唱歌好听,这么大的楼,调的色也漂亮。太厉害了。”

几个月后,金志勇因为在一些涂料工程中,少加数桶颜料。其工程账目不清。被海河市纪委进驻厂的工作组查询。金志勇本来对离职下海早就动心,只是一时还舍不得这多年争到的这处长的官位。此事生发,他很快就辞职跳槽到省城另寻出路去了。由于不清账目的数额不大,且没有他个人私吞的证据,案子也就不了了之。几年后,大家都说他在省城打拼时,遇到上层贵人的推荐,到北京定居发展,已经混的风声水起了。

202005 西白汉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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