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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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之正月十五的花灯

80年代,我出生在东北一个小县城。自我有记忆起,每年正月十五,全县最宽的那条主街都有花灯展览,有各种形状的灯笼,也有一两米高的各种模型——大楼、火箭,里面亮着灯泡,有的还会贴上几条灯谜。晚饭后,大家穿着棉衣棉裤出来逛零下20度的街,围着灯谜呼出一团团白雾。这大概是一年中最喜庆、热闹的一天。

我渐渐大一点后,发现不少花灯每年会重复出现,尤其那些大模型,往往是政府摊派各机关、企业、学校制作的,大家完成任务后,也没心思更新换代。好在我一年只见一次,哪怕重复出现,也不觉得乏味;只明显感觉到,这些熟悉的大花灯越来越旧,越来越破,越来越老,整个活动都处在强弩之末。

终于,1997年正月十五之前两天,邓小平去世了。那一年,自然也就没有花灯展,随后一年也没有,再之后一年还是没有,从此再也没有过。

在那之后好多年,并没见谁呼吁过重新恢复正月十五的花灯展,家里也没人谈起,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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