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Cthi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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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歧途的哲學學徒、致力走出象牙塔,卻身陷更大的象牙塔。

故事工具箱1:「說」與「演」的技巧

最近開始閱讀《故事造型師》,想瞭解該怎麼寫好一段故事。發現,要寫好一段故事,又不讓人感覺突兀,實在不容易。

因此,想趁著閱讀的同時,順便將筆記騰上來,供自己與大家參考。

最近有種感觸,寫文章,就像種下一個小盆栽一樣。當下,可能懷著難以表述的情懷,在高張情緒的推動下,一篇文章於焉誕生。當文章脫離了作者的思緒後,文章,就有了自己的說話權,以及專屬的聽眾。隔了段時間後,情緒消失了,有時,作者還會遺忘,自己為何當初那麼寫,以及想說的那些種種。

想說的很多,但其實,能夠正確說出口的,或許不多?

那麼,該怎麼說一個故事,才會讓人想讀下去呢?就舉書上的例子為例吧。

原本的段落:

    我認識柴叔其實已經很多年了,可是直到我第一次踏進他店裡的那天,才終於覺得自己真正認識了這個人。以前我一直以為他只不過是手腳靈巧了些,可是一看到他的工具-成百上千的工具,看著它們都是幹什麼用的,怎樣分門別類擺放,我才知道他是個匠人。

修改後的段落:

    我一直以為我跟柴叔很熟,直到那天我第一次踏進他的店裡。
    那是一個小小的空間,不比一般的廚房大多少,可是裡面裝得滿滿的。不,不是雜物,雜物不會排列得那麼整齊,是東西。兩面牆,從地板到天花板,全是你在圖書館地下室會看到的那種金屬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擺滿了小盒子,盒子上都有標籤,像是「軸承與滾珠」或「角托架,3/8吋以上」什麼的。
    再看看那些工具!金屬架子旁邊的角落裡有一個鑽孔機專用櫃,對面的牆邊則是一個車床。工作台上方有木板架,上面是兩排-整整兩排-螺絲起子;還有一排鎚子-從巨無霸大扁頭的到小不點尖頭的,有塑膠做的,也有鉛做的,應有盡有。鉗子總共二十一把(我數過的),從一呎長的粗大傢伙到可以拿來箝毛的,都在那兒。還有些工具我根本認不得,那些東西顯然是專為某件活兒特製的,只為了把那活兒做到完美。
    這些工具可不是給一般手巧的人用的。普通人的工具,放進車庫的一個大抽屜或箱子就夠了。不,這些工具的主人是個匠人。

有發現哪裡不同嗎?比起「說」給讀者聽,其實「演」給讀者看,或者創造一個場景,讓讀者自己去經歷,會更有說服力。

我們並不直接描述敘事者對柴叔的店的反應,而是直接描寫店鋪本身,讓讀者親身感受到那份衝擊。

多說一點的話,大概就如作者這個意思:

能用場景法「演」出來的故事,一定也能用敘事「說」出來。然而,因為要寫出場景通常比較難,所以很多人寫故事會過分依賴敘述,結果是頁復一頁,甚至章復一章的敘述,就像本章一開頭那段文字一樣,很清楚,甚至有風格,但是沒有具體的畫面,沒有具體的人物,也沒有對白。

為了公允評斷,我再附上本書一開頭的段落:

    打從開始閒聊起,我就意識到大多數賓客幾乎完全不認識這場派對的主辦人。他像一個謎,神秘難解,而客人們則熱愛猜謎遊戲。才聊不到五分鐘,我就聽到好幾個人對主人的身分背景提出自己的理論,各家說法聽起來都在荒謬中帶著一絲可能性。每個人都熱心為自己的理論辯護,卻也都顯然毫無證據。似乎許多客人根本是為了談論主人,才特地前來赴宴。

雖然適時在故事中加入「演」的技巧很重要,但過多「演」的技巧,也會讓讀者難以忍受,就如作者所言:

講述法也有它的好處,最主要是用來調和故事的步調和形式。場景法能帶來臨場感,引人入勝,但如果一場接著一場演個不停,讀者很容易就會開始疲憊。尤其當你寫了一連串短而緊湊的場景,更會讓人喘不過氣來。因此,每隔一段時間,你就得放緩一下步調,給讀者鬆一口氣的機會,這時候講述法就派上用場了。

讀了以上摘要的「說」與「演」的技巧後,剩下的就是作者的自我檢查:

你是否形容了人物的感受?你是否直接告訴讀者你的人物很生氣、惱怒、愁苦、沮喪、興奮、快樂、得意或想死?注意你是否在對話以外的地方提到某個人物的情緒,有的話,你大概是錯用了講述法,應該改寫成場景。請記得遏止想解釋的衝動。

其實,不只是寫小說,或是講故事,才用得上以上的技巧。我發現,在人與人的對話中,這些技巧也很有幫助。畢竟,比起幫別人解釋他們聽到的內容,人們更喜歡身臨其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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