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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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主义,每日好文!

宜追求

曼努埃拉离开之后,我便马上为为各种无趣的工作忙碌起来:做家务,在大厅用拖布比来划去,把垃圾箱拖到街道上,在地上拾捡各种小广告,浇灌花草,准备猫粮(就是一片火腿外加一大把肥猪皮),做我自己的饭食——配上番茄、罗勒和帕尔马番红花干酪的中国冷面——,看会儿报纸,团在房间的一角读我最爱的丹麦小说,在大厅里平息危机,这是因为,阿尔登家的孙女、克莱芒丝的长女洛特,在我的门口因她爷爷不想见她而嚎啕大哭。

晚上九点钟,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感到自己很老很疲惫。死亡并不使我害怕,更何况是皮埃尔·阿尔登的死,但是这种难以忍受的等待,像个悬在空中的窟窿,想他一生拼搏得来的只是无边的沧桑与无奈。我坐在厨房里,四下静默无语。皮埃尔·阿尔登……暴虐的统治者,一辈子

爱慕虚荣,然而拼尽全力追求文字洗礼的一生,在追求艺术和渴求权利之间挣扎,最终只得来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想……那么真相到底在哪里呢?梦幻又在哪里呢?在权力中还是在艺术中?当我们揭出这所谓激励我们的征服欲是凭空幻想出的虚荣心时,我们不就是凭着还算不错的语言能力就把人类的创造给吹捧上天的吗?——没错,所有人,包括一个圈在狭小暗室里的穷门房,她虽然放弃对现实中权力的追求,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不也是有着对权力的幻想吗?

如此看来,生命又是经过怎样的发展历程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勇敢地努力设法在人生幻剧中扮演好我们的角色。鉴于我们是灵长类动物,主要的活动是保卫领土,并以此使得自己受到保护和称赞;是想方设法在部落的等级天梯上向上攀援,或者说不要滑落谷底;是欢娱和传宗接代使我们费尽心机到处私通款曲——即便只是梦幻泡影也在所不辞。由此可见,在我们使出的力量中,最不可忽略的部分是恐吓和吸引,仅凭这两项政策便可占据领土、阶级地位、以及异性。唯独我们的意识不这么认为。我们讨论爱情、善恶、哲学和文明,不仅如此,我们还仅仅地抓住这些令人尊敬的圣像,仿佛是趴在热乎乎的肥狗身上嗜血的虱子。

然而,对我们来说,人生有时如同一出幻剧。当我们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会心寒地发现,我们毕生的付出只是为了维持原始需求,同时惊讶地问自己艺术到底是什么。我们对虚情假意、暗送秋波的热衷,似乎突然变得毫无意义,二十年负债所换来的温暖舒适的小窝,其实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野蛮习俗,来之不易、失之却易得社会地位,只是来自粗俗的虚荣心。

《刺猬的优雅·人生如梦幻》

-妙莉叶·芭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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