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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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由主义者,一个摄影师,一个现代化起源研究者。关注政治学,政治哲学,历史学,历史社会学,政治社会学,经济学。

占中运动背后的香港民主政治

原文写于2014年占中运动期间,现在看来香港的结局非常悲惨。香港已经从一个自由贸易港,东方之珠,堕落成了共产党的殖民地,一个没有自由也没有民主的专制地区。香港已死。

这次占中运动背后的原因,不用多讲。直接导火索是中央政府对特首直选的干预,经济方面的原因是香港贫富差距拉大,年轻人无出路,香港经济的衰落。但是我们就算完全不提经济原因,像香港这样发达的经济体长期处于非民主状态也是极为罕见的,综合比较香港政治的民主化程度还比不上新加坡。香港人要求民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诉求了。更不用说当前这样的体制所导致的各种恶果。

也许有人会说,香港现在的体制是港英政府时期留下的,现在香港的困境也应该由它负责。这种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与80年代相比,现在的香港在民主政治上还是有进步的。不过,那种认为港英政府抢在香港回归前开放香港民主化是故意对抗中国;因为港英时期不民主,现在就无权追求民主的论调则让人莫名其妙。

而从经济发展形势来说,80年代的香港正处于亚洲四小龙的龙头地位,那个时候香港凭借其自由港的优势在高科技产业上还是小有成就。但大陆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香港产业空心化了,高科技产业完全为零,香港的经济地位一落千丈。其面临的困境对政治变革的要求比当年要急迫得多。

民主化的要求虽然急迫,但我却对香港未来的民主化前景很不乐观。香港此次民主化遇到的困境比上一波民主化浪潮时期的国家要大的多。

在第三波中,亨廷顿总结道,只有当政府中的改革派与反对派中的温和派分别处于优势地位的时候,妥协才有达成的可能,民主化才能启动。否则,结果可能是政府的严厉镇压,或者就是无政府状态。而且,政治改革最好在经济条件好的情况下改革,此时民众比较宽容,在经济萧条的时候搞民主化则容易助长本来就已经非常极端的情绪,激化已经存在的激烈矛盾。

很不幸的是香港恰恰在这两点上都处于不利的地位。香港的民主派成长晚,发育不成熟,与很多专制国家的反对派一样—内部分裂严重,矛盾激烈,导致民主力量非常分散,在选举中处于不利地位(上次立法会选举失利就是此因)。另一方面,温和派不占优势,控制不了极端派,也就无法与政府达成妥协。在政府这一面,香港与其他第三波民主化国家不一样,其抗争对象不是本港政府,而是来自外面的后极权主义政府,其对民主力量持严厉打压的态度,绝少妥协的可能。

其次,香港现在正处于经济艰难的时刻,民众情绪处于极端非理性状态(排斥大陆人),排外情绪强烈,不要说对中共妥协,就是自己的统战对象—大陆民众也被其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谁能说那些在微信圈转发“港灿闹事”的人不是受了“蝗虫”的刺激?

另一方面,反对派的极左色彩也很难争取到商界的同情支持。相反这种反商情绪还刺激港商转移资产,加剧香港经济的凋落,经济凋落反过来刺激民众情绪进一步民粹化,加剧排外反商,形成恶性循环。

这次占中活动,反对派虽然成功吸引了到大批民众参加到抗议活动中来,但如何推动政府让步,能否整合支离破碎的民主力量,都还成问题。相反,至今还没看到tg让步的迹象,相反还点名批判黎智英和学生领袖,像是要抓人的迹象。tg看来很可能是待抗议活动自己退潮后来一个秋后算账。

总之,各位港人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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