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房
張子房

Sad but True

去審計新村吃杏仁豆腐

離開捷運站,沿向上路走了半小時。在許多選舉橫板和看板之間,彎進其中一個不起眼的路口。

夕陽中的審計新村處處閃耀着。

喔,閃耀的不是這片改造後的老屋,而是無處不在的一雙一對出雙入對雙雙對對的情侶。

樓梯間、老窗前、屋簷下、巿集間、手作店門口、文具架前方、巨型雪糕玩具⋯⋯都固意挑了閒日下午過來,為甚麼情侶這麼多!

逐漸荒廢的公務員宿舍

1969年建成的審計新村是臺灣省政府審計處和省政府新聞處的公務員宿舍。1949年國共內戰戰敗後,國民政府帶着200萬軍民撤退至台灣(劉備摔退長板坡的概念?),為了安置外省遷入的軍民及家眷,國民政府陸續興建居所,稱為眷村。

眷村一點都不含糊,設備相當完善,1960年代經已有自來水、電力,有自己的小賣部。形成一個小社區。

同一時期,香港也大量興建徒置區、公屋,安置大量湧入的難民,成為公營房屋的前身。共產黨也按照國民政府留下來的規劃大興土木,興建給工人居住的房子,也叫「新村」。

好長一段時間臺灣政府機關分為四級,國、省、縣、巿/直豁巿。國和省的功能很大程度上是重疊的,面積相較於大陸而言,臺灣是個小地方,用不着四層架構。這沒甚麼貶意,香港區議員管轄範圍放到臺灣等如一位里長。

反攻大陸從來是國民政府最高最大的目標,保留臺灣省設置,一旦國民政府回到大陸了,統治全國了,臺灣也不必重新設計行政架構。可說是尊嚴和面子問題吧?在我看來。

國家級和省級管理旳事情好多時候重疊,架床疊屋的架構大概也出了些問題。因此1997年前後,臺灣通過「凍省」(現在好像叫「精省」了),凍結省級政府。面子上掛不去吧?要是突然間真的反攻了大陸怎麼辦?別撤掉省政府,多難聽,我們凍結它,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啊可是,省長就沒有繼續選了。

許多眷村陸續閒棄、荒廢。08、09年間臺灣政府開始整頓眷村,用整頓這個詞語有點怪怪的,總之經過清點盤算後,部份眷村登錄為歷史建築,部份拆除重建,部份則如審計新村配合巿政府發展方向,規劃成文創園區。

老屋新生——給文創一個機會?

看過一些舊照片,復建後的審計新村不完全是2022年我走訪時的模樣。歌手表演,目前充當小廣場的地方,初開放時是兩排露天坐位。進駐的店家肯定不一樣,卻依舊以手工藝品為主,被歸類為文青風的東西(實際上文青不會買這種呀,都買iphoneiwatch)。

村內規劃很明確。食肆佈置在園區外圍,面臨大馬路一則。園區內的十字路分佈着衣飾、文具精品等小店,文青店鋪。二樓尚有幾間手作店,頗為神秘,有時一個門口通往兩間店鋪。二樓幾乎每家店都有手作班時間表。

大街給了露天巿集,看起來都是檔主和朋友們自家製作的商品。他們沒在「做生意」的,遊人們隨意看看就好。大部份時間,三三俩俩蹲坐聊天。

房子看起來保養過吧,沒那麼老,對得起它的年紀。地磚明顯重新鋪過,平順好走,不用盯着地面也不會絆倒。樹很幼,看起來很年輕,沒有侵入建築物。

房舍兩層高,比起宿舍感覺更像竂房。可以想像舊時人們互相靠近,守望相助,夫妻吵架孩子叛逆婆媳糾紛,鄰人很難聽不到、看不見。翌日上班,深切關注,努力八卦,下班後回宿舍又是同一班人⋯⋯喘不過氣來的人情壓力。


小吃更受歡迎

「試營運買一送一喔!如果你喜歡拍照的話這一款和這一款都很好拍喔。」對街新開飲料店的DM妹妹是讓我拍照以外全程唯一主動找我搭話的人。

「買兩杯我一個人喝不完,你要一起喝嗎?」走遠後才想到該撩一下妹⋯⋯甚麼的?當然我沒有這麼說。

圍繞審計新村,民生路開了精品店、扭蛋鋪、咖啡店。中興街幾家食肆大排長龍,尤其尤是黑心地瓜球,生意比起園區內興旺。所以汽車撞道違停往人龍直直撞過去是OK合理的喔。

本想沿着中興街往回走,到綠光計劃那邊,看看另一處新生老屋。跟DM妹妹道謝後又被一家庭抓住讓我幫忙拍照。這樣拍一拍,五點半,天黑了。掏一下口袋銅板,不夠吃杏仁豆腐,地瓜球好像要排很久。先找公車,回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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