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时刻
微醺时刻

走过路过,游过玩过,品过尝过,思过想过,一笔带过。

山野牧场,清净无聊

《新西兰游记:随笔天涯之外》之14

这个周末,天气非常好,儿子带着我们一起驾车出去游玩,目的地是位于奥克兰东南边沿的一个山区郊野森林公园。汽车离开住宅区后,不久便进入郊区公路,两旁景色也逐渐过渡到纯粹的乡村风光和起伏的山地。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远郊,很惊讶地发现,郊野山区公路只有两车道,路旁指示牌显示公路的限速为100,与高速公路相同,只在路过村庄时降为50或70公里。在这种起伏弯曲的公路上以100公里的速度行驶,除了要汽车性能良好之外,也要有很好的驾驶操控能力,因为从路牌看,这段公路同时也是自行车骑行的热门路段,因此儿子一直非常小心地驾驶,生怕弄不好会漂移到路旁水沟里甚至是落入山沟中。而我坐在副驾驶位,只是忙着浏览异域的山野风光。

一路飞驰,视野中除了路面平整但曲折起伏的山地公路外,还有公路两旁的野花野草像一条彩带一样向前延伸,很惹人注目。这些都是低矮的野草,大都开着硬币大小的黄色小花,有时又间隔着一条长着指甲大小的白花的野草带。路旁稍远处,是用简陋的木条栅栏或稀疏的铁丝网分隔的牧场。牧场中长着平整的牧草,有些地块的牧草有齐大腿深,似乎是专门用于种植牧草的;而另一些地块牧草只能盖住脚面,其间散布着牛羊。

我坐在车里,随车摇摆,吹着清凉的山风,目光远远近近地朝窗外扫视着。远处的山坡顶上是一片片森林,有时则是几间或简易或精致的住宅,山头的房子俯视着长有茂密树林的沟谷和大片的坡地牧场。在明媚的阳光和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牧场的草地呈现出一种柔和的黄绿色,其上星星点点地点缀着许多小黄花、小紫花、小白花,还有黄中泛着紫色的草穗。而草地上悠闲漫步吃草的或是卡其色的黄牛,或是黑白相间的奶牛,又或是雪白的羊,有时还会有枣红色的马。紧挨着路边,不时会有一排用细木棍顶着的几个形状各异、色彩不同的邮箱快速闪过。这是一幅非常优美、又非常恬静的乡村风情画,驰骋其间真正是赏心悦目。

我们驾车路过一个村庄,虽然没有停车,但也见到山坡上有十几二十间大大小小的住宅;路旁有一间很普通的平房,房顶上有一个十字架,这就是乡村教堂。不远处有售卖日常用品的商店,在商店旁还有一间挂着“利口酒、伏特加、红酒、啤酒(Liqueur/vodka/wine/beer)”条幅的酒吧。对于这种偏僻安静的乡村地区,酒吧应该是最重要的,喝酒还在其次,与朋友相聚才是主要目的。可以想见,大小牧场主们,几十年如一日,与一帮老朋友一起,在酒吧中消磨着无数个单调无聊的夜晚。

喜欢这种乡村生活的人,通常都不追求大富大贵,不追求名垂青史,满足于简单、安静的生活。日间在牧场田园中劳作,晚间坐在酒吧里,在昏暗的灯光和伤感的怀旧歌曲陪伴下,与朋友小酌闲谈,这种平淡、安宁的生活,自有其人生乐趣,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实际上,在十来年前,新西兰政府为促进经济发展推出了投资移民政策,当时,如果手中有一百万新西兰币,就可以到新西兰买下一块牧场,做投资移民。这个政策曾经撩动了国内不少金领人士的心。现在一百万新西兰币仍然可以买下一个牧场,只是,要想靠投资牧场移民,条件已经提高了许多,非富豪不可。

记得约在十年前,我所在公司的老总,一位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职场精英,有一次在和我闲聊时,流露出了对田园生活深深的向往。他说,他最期望的是,在退休时能到新西兰这样的国家做一个农场主或牧场主。他的话也同样勾起了我的向往,我也在想象着,退休后能有自己的庄园真是再美好不过了。养几头奶牛,育一片果园,种一块菜地,蓄一池塘鱼,喂一群鸡鸭,带一条爱犬,住一间带泳池的大房子,过一种桃花源式的生活,做一个美好的梦!我的那位老板现在已经是一位非常成功的私营企业主了,估计以他现在的状况绝对有财力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一个牧场主、庄园主或岛主,只是不知他现在是否还有退出商场、甘于寂寞的心。

汽车继续向前疾驰,一个个葱绿的小山头、一个个幽深的沟谷、一片片美丽的坡地从眼前飞过。山风撩动着我的发丝,也搅动着我的思绪,窗外的风景让我感叹,让我陷入沉思,又无端地让我在内心里生出几分感伤,那个做一个庄园主的梦,今生看来是无望的了,山野中常年的那份寂寞也实在难以消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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