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中看战争（5）

（5）血火二战，英雄无畏

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美英法等协约国战胜了德奥等同盟国，各方均损失惨重，却并没有让欧洲的政治家——包括独裁政权邪恶的领袖和民主国家傲慢的政客——汲取足够的教训，二十年后，当新的一代热血青年成长起来时酝酿已久的又一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了。

1939年9月1日，德国发起闪电战进攻波兰。苏联根据8月23日与德国秘密签署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随即于9月17日展开行动，与德国共同瓜分波兰。由于英、法在此前分别与波兰签署了互助条约，在协议中英法承诺将协防波兰，以保证维护波兰的独立，因而英法终于无法继续无视德国的一系列扩张行动，于9月3日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由此爆发。

就在英国正式向德国宣战的时候，新西兰也于当天晚间9点30分追随英国向德国宣战，正式加入战团。《自由的基因：我们现代世界的由来》书中有这样的描写：“1939年9月3日英国宣战几小时后，新西兰工党总理迈克尔·约瑟夫·萨瓦奇在病床上说，‘怀着对过往的感激和对未来的信心，我们毫无畏惧地和不列颠站在一起。她走向哪里，我们跟向哪里；她站在何处，我们站在何处。’”显然，新西兰这个大英帝国自治领的政府首脑们认为，他们有信心也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坚持他们一向的信念，无条件地忠于他们的“祖国”，追随她的步伐。而新西兰的民众，也完全认同这样的观点和行动。因而，远隔重洋的新西兰积极加入万里之外的二战，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任何人也都不感到奇怪。

在随后的日子里，新西兰向英国皇家空军和海军提供了人员的支持，新西兰皇家空军的飞行员都被送往欧洲，直接接受英军的指挥。此外，1940年6月在北非成立了有新西兰、罗德西亚和英国等国志愿者组成的一支侦察和偷袭部队，由英军指挥，参加了北非战役、库夫拉战斗、多德卡尼斯群岛战役、莱罗斯岛战役以及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和意大利战役。

1941年4月，新西兰组建的新西兰第二师被派往希腊，帮助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抵御意大利军的进攻。但当德军加入战斗后，便以压倒优势驱赶英军和英联邦部队。英军与英联邦部队不得不撤往希腊克利特岛和埃及。此役新西兰军队阵亡近三百人，近两千人被俘，损失惨重。

紧接着的是克利特岛战役。1941年5月20日早上，德国发动了代号为“水星行动”的克里特岛空降战役。克利特岛的盟军司令正是新西兰的伯纳德·弗赖伯格将军，从希腊撤离的新西兰第二师三个旅中有两个旅到了克里特岛，加上英军和其他盟军共有2.8万部队，此外有还有一万多希腊军队，在弗赖伯格将军的指挥下，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在德军伞兵从天而降的强力攻击下，损失了一半人马，被迫撤出克里特岛。此次战役，英联邦军队加上希腊军队共阵亡4000多人，受伤者无确切数据，被俘17000多。新西兰部队也遭受重创，除了由毛利人组成的第28营被认为是唯一仍有战斗力的“有生力量”外，全无反击之力。德军也损失惨重，共计伤亡6千人，损失飞机200多架。在此役中，新西兰的第22、23营、第4旅等部队让德国的伞兵部队吃足了苦头，并因此使得希特勒认为伞兵时代已经结束，从此禁止德军再进行任何大规模的空降作战行动，而盟军却受到启发，认为空降兵有巨大的潜力，从而开始积极组建自己的空降部队。

从克里特岛撤离后，新西兰第二师集结在埃及开罗附近的营地，从新西兰赶来的增援部队使得该师恢复了作战能力。新西兰军队修整后加入由来自英军、澳军、英属印度军队、南非军队组成的第8集团军增援西部沙漠军队。从此，新西兰师几乎全程参与北非各战役包络西部沙漠战役和突尼斯战役。1941年11月发动了一场名为“十字军行动”的新攻势。在1942年2月结束此行动时，新西兰军队由于阵亡近900，受伤1700，受损严重不得不暂时撤到叙利亚修整。到1942年6月，由于形势严峻，新西兰师再次投入北非战场。

第8集团军在更换了几届总指挥后，改由蒙哥马利指挥。在1942年10月的第二次阿拉曼战役中决定性地击败了德意军队。1943年1月中旬攻占了的黎波里。最后1943年5月于突尼斯战役中结束了北非战事。轴心国军队27万余人缴械投降。新西兰师在北非战役胜利后回到开罗附近修整。在整个北非战役中新西兰第二师近3000人战死，7000受伤，4000余人被俘。

从1943年11月开始，新西兰军队跟随盟军各部参与进攻意大利的战役，其中最为艰难的战斗是卡西诺战役，他们屡次进攻均未能成功，遭到德军猛烈的反击，不得不在付出较大伤亡后被迫撤退。卡西诺最终在1944年5月在新西兰军炮兵部队的支援下由英军和波兰军队攻克。随后，新西兰军队继续向前进发。在德国投降那天，他们抵达了意大利北部港口城市的里雅斯特。

除了参与北非和欧洲战场的战斗之外，新西兰还组建了第三师参与美军主导的太平洋战争。该师在所罗门群岛战役中表现得非常英勇顽强，狠狠地打击了日本军队。新西兰的海军力量也参与了欧洲战场的对德海战和太平洋战场的对日海战，为二战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新西兰派遣了14万的远征军参加盟军，为了战争的胜利共有11671名官兵死亡，在英联邦各国中以国家人口比例计是损失最为惨重的。但新西兰战士在历次战役中表现之顽强有口皆碑，包括最危险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德军统帅隆美尔的传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意大利人中最精锐的阿雷艾特装甲师也崩溃了，猛虎般的新西兰人对该师发起白刃战，缴获了该师的全部大炮并俘虏380人。”当时，意大利唯一的王牌阿雷艾特装甲师在推进过程中突遇新西兰部队，没想到这支新西兰部队的士兵们竟然挺着刺刀向意军冲来，双方展开了数小时的白刃战。正当双方激战时，另一支新西兰军突然从侧翼穿插进意军中路，将意军斩断并俘获该师仅有的30门大炮。

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的二战纪念堂在3楼的一条长廊中，沿着两边墙壁插着多面新西兰国旗，墙壁大理石上刻着奥克兰地区参与二战的阵亡官兵名字，同时刻上名字的还有二战期间被击沉商船上的水手们。他们是为了支援前线将士冒险航行在运输线上。

在纪念堂的中央是一个祭坛，上面有一座不大的塑像：一个青铜地球坐落着圆柱形底座上，地球上面弓步站着高举利剑的勇士，代表着正义在全球范围获得了胜利。塑像背后的彩窗玻璃上绘制有许多与新西兰战士和战争有关的画面，其中有各种徽章及富含民族文化元素的图案。这些内容我均不甚了解，只是觉得这玻璃彩绘色彩艳丽，非常的美观。

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大幅的相片，各种图文，各式各样的实物，展示出二战的场景，诉说着历史故事。二战中对垒双方阵营的领袖们的巨幅画像、德国法西斯鲜红的万字旗、日本海军的旭日旗以及各种各样的枪械、各方的军功勋章、德国的V1飞弹、日本的零式战机等等，作为二战最突出的特征符号，再现了那场战争的血腥残酷，游人们仿佛回到了那段血与火的岁月里，也衬托出所有走上战场的军人们英勇无畏的英雄本色。其中一巨幅画面里，青草地上绵延无尽、数之不清的白色十字架，让今天的人们清楚地了解到当年盟军官兵为了胜利所付出的巨大牺牲。

在浏览展品时，我很感意外地见到在一张半大的白色纸板上有毛笔手书的一首诗，一首日本人作的汉诗：“乾坤满春光，菜花集群遥。马上采梅花，不知是战场。”下款写着：“昭和十六年三月于锦江作战，山口正敏诗”。显然，诗作者是侵华日军中的下级军官，参与了1941年在锦江发生的上高战役。对于诗作和诗作者，展览并没有提供具体解说，我们无从得知这位在战场上诗兴勃发的日本军人的命运。也许他已经玉碎在那场日军失败的战役里，他采梅赏花的雅兴无情地被击碎在血淋淋的战场上了。

我们在博物馆中参观时，上上下下都能遇到许多身穿统一校服打着领带的日本学生一群群来回走动。他们显然是集体前来参观的。不知他们看到这些展示德国和日本侵略他国最终可耻失败的展览会有怎样的感触。作为二战中被侵略的国家的人来说，我们的感触就是，要感谢当年盟军将士包括新西兰军人顽强的战斗和英勇的牺牲，也感谢新西兰民众在这场本无关他们的战争中为支持正义所做的无私奉献。看到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新西兰所做出的牺牲，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都是英勇无畏的英雄！（续见博物馆中看战争（6））

《新西兰游记：再探天涯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