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city never sleeps

大概是十年前，Citibank的口號好像改為"Citi never sleeps."，似要標榜銀行全天候為客人服務。它在香港更打破了本地銀行於五時關門的不成文慣例，將分行的營業時間推遲至傍晚七時(雖然早上開門時間也稍稍延遲至九時半)，以配合(如果有幸準時)下班的香港人可以趕辦銀行服務。而對於香港人來說，這句口號卻似是為香港度身訂做︰即使是凌晨時份街上總有公共交通穿梭各區，蘭桂芳、油尖旺等區仍是觥籌交錯，就連平凡社區也不難看到通宵營業的茶餐廳讓夜歸人祭五臟廟或觀賞足球賽事，這個城市真的恰如其名是個不眠之城(至少一年前的香港是這樣吧)。

數天前約了朋友行山，為了早些行完於是早早出發。五時正踏出家門，整個城市似乎仍在酣睡當中，我想大概不會遇到太多人吧，沒想到甫進電梯便遇到忙著將垃圾送往樓下的清潔工人；大堂內的管理員儘管睡眼惺忪，但仍不忘按門鎖替我開閘；燈火通明的便利店內，店員點算著貨架上的存貨；街角一隅數名報販正熟練地疊著報紙；穿過街市，平日熙來攘往的街道已被一箱箱發泡膠箱取代，蔬菜店及水果店員工忙著開箱整理蔬果；相鄰的漁販則埋頭用冰塊舖滿枱面，準備將新一天的漁獲以最佳狀態示人，再遠一點的肉販也不敢怠慢、磨刀霍霍準備上演例行的庖丁解牛絕技；巴士站已有數名乘客在候車，不遠處還泊了兩輛掛著「員工專用」牌子的旅遊巴，不知是準備接載夜班還是早班員工；通宵巴士準時到站，車上已是半滿，一片片綠的白的口罩仍難掩各人臉上的倦意；紅磡站外空盪盪的走廊已有人低著頭滑著手機等候開站... ... 結果這短短的十多分鐘我就遇到了好幾十個人，正所謂"Seeing is believing"，看著他們的出現更加強了我對「不眠之城」的印象。黑夜之下這個城市的人從未歇息，只是我們甚少看到他們默默工作的身影。

這也讓我聯想起多年前曾帶朋友參觀港島夜景，一幢幢摩登建築上點亮了璀璨的燈光，每次看到這個夜景也總覺得香港的夜景舉世無雙(我要強調是舉世無雙而不是甚麼甚麼三大之一)，當我正在自鳴得意時，朋友則淡淡地這樣評價(大意如下)︰「這個漂亮夜景大概是多少人工作到爆肝才換來呢」。或許這句說話也可以套用到"This city never sleeps"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