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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哲學、文學與電腦,書寫過哲學,小說。 正職是爸爸,副業是:教育工作者、文字工作者……

閱讀張婉雯的《你在--校園貓的故事》

張婉雯:《你在--校園貓的故事》(香港:匯智,07/2020)


我不是「貓奴」,也沒有飼養或餵飼過貓。然而,自小卻認定其他物種都應該具有自己的生活世界,擁有另一些物種未能體驗的生活形式,而未能體驗卻不代表未能感受,透過想像力或鏡像神經系統,或可以與其他種種進行擬似的溝通,家犬如是,街貓也如是。當然,想像力有強弱,情感卻沒有。


關於貓的文學作品,我閱讀不多,僅老舍的《貓城記》及夏目漱石的《我是貓》。而我一直喜歡閱讀張婉雯的作品,上兩本小說集《微塵記》及《那些貓兒們》,在平凡的事情敘述中滲透睿智,為日常的生活帶出讓人有細緻的回味與反思。這本《你在--校園貓的故事》也如是,還算是同一個主題下的系列寫作,作者以自己工作的地點--理大--作為場景,校園的開放性造就了街貓得以隱遁的棲息,成為校園貓,而開放不代表永續,棲息也不代表不會流動。校園貓即使隱逸卻不代表沒有生命危險,如太過與人親近就會對陌生人少了戒心,如稍有妨礙別人空間的行動惹來投訴,漁護署就會到來捕捉,三天後未能認證「竉物」身份便遭受「人道毀滅」(?),作者就在這種種惜愛、距離感、無力感、人與人或人與動物之間的情感關係下敘述一個個故事。


《你在》書中好幾段說話都是讓人感懷的:


在人與校園貓的距離感故事,說:「一旦動了感情,有時就自欺欺人,否則日子會很難過。人與人之間是這樣,人與貓之間亦如此。」(頁42)


在舊區重建的故事,說:「小店消失了,人不會消失。公園消失了,貓不會。他們只是活得更艱難而已。」(頁67)


在狹小空間居民的「上樓」故事,說:「處於弱勢的人,踐踏更弱勢的動物,是最可悲的。」(頁71)


面對短暫相處的寄養貓,不慎的情感投放故事,說:「如果有一天,這個城市沒有虐待動物狂;如果有一天,這個城市的漁護署捉到流浪動物後會絕育放回;如果有一天,這個城市的空間設計會放得下閒暇與愛心……我不敢說我不會再哭,不過起碼少一個哭泣的理由吧。」(頁115)


究竟人與其他物種的關係可以怎樣平衡呢?有段時間好些人對「人類中心主義」作出猛烈批評,現實上卻看見更多人以不同的理由與狀況持續地、或隱或顯地支持他們的「人類中心主義」,如以「同情」的情感投射其他物種,當自身利害受阻就毫不留情地捨棄。我曾經有位「朋友」對日本的捕鯨狀況賦予「同情」,呼籲制裁制止,不該殘忍對待有智力的鯨魚;而對香港年青人所受到的暴力,他卻毫不在乎,甚至認定「罪有應得」(即使被捕,也只是「疑犯」罷),究竟這位「朋友」是否「人類滅亡主義」(後人類世紀)支持者呢?我不知道。而我卻喜歡龔立人先生在《你在》的<跋:情與理:動物與人的相遇>所說:「情不是對立於理,而是理不必然是唯一和最後。當要為動物權利找出其合法性時,同時以動物可經驗痛與苦作為基礎。……情的倫理不是要求我們殺動物時要快要準,而是要求我們拒絕用動物做醫療實驗和非醫療測試,甚至考慮不吃肉。」(頁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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