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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Matters 帳戶已停用,請勿加入。如有興趣閱讀我的文章,請前往: https://www.patreon.com/herrfung Medium 累積超過一百萬 claps 嘅廣東話作者。小說 《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系列、《北角演義》、《初雪》、《中環遊戲》作者。

北角演義(十五)

辭職信打好,但係幾時遞,我仍然未有定案。

我有一個習慣,就係每做一件事之前,一定要搵一個,為呢件事負責嘅人。當件事順風順水嗰陣,呢個「負責人」就係功臣,我會記住呢個人情;相反,如果件事舐咗嘢,而又同呢個負責人有直接關係的話,咁我亦都會記住呢個令我舐嘢嘅人。

呢個人唔一定係其他人,好多時,呢個負責人其實係我自己。畢竟,每個人喺絕大部份嘅人生裏面,都要為自己作出嘅決定負責。

今次轉工,個負責人好明顯係Renee。所以喺同佢再傾多一次之前,我係唔會郁手住嘅。

咁當然,除咗搵人孭鑊之外,仲有一件事,係令我有啲猶豫嘅。

係Rachel。


星期三早上,細會議室。

我鎖埋自己喺細會議室,打電話。

因為我哋啲「房」其實都係用partition間出嚟嘅「板間房」,喺裏面日常講吓啲無關痛癢嘅電話就冇乜問題,但係一牽涉到比較敏感嘅話題,無論公定私,我哋都會柄埋喺細會議室傾。

所謂「細會議室」,其實係一間有張六人圓檯嘅小型會議室,有公司電話線同埋手機接收良好。

今朝我要同「轉工孭飛人」Renee傾清傾楚。

「唔使擔心咁多喎,」Renee一派氣定神閒嘅聲音。「我哋呢邊好layman㗎,啲人一般都好隨便,冇乜架子;幾好相與㗎!」

我唔係好明「呢邊好layman」嘅真正意思係乜;好「門外漢」?好「業餘」?定係佢意思係「好casual」、「冇乜所謂」?

「同事就係咁吖,啲客又點呢?」我問佢。

「客嘅嘢,你都明㗎啦!」Renee仍然答得好輕鬆。「每個客都有唔同嘅要求,你哋都係咁啦!咁佢哋嘅要求,一般都好reasonable嘅。Daehwa嗰邊幾好相與㗎!唔使太擔心囉。」

「至於S記,你都熟佢哋㗎啦!」佢繼續。「Goneril你都識咗咁多年,佢份人係點,你都好清楚。其實都係做嘢啫,佢哋唔會特登搵嘢玩㗎喎!」

Goneril亦都係我好早期認識嘅In-house PR;當年去佢哋嘅Media Day或者春茗之類嘅嘢,唔知點解,我一定有獎中。

「同你咁多年朋友,我想你俾吓意見;」我好認真咁問佢。「你覺得我應唔應該,由in-house轉去agency做?」

轉唔轉,其實我大概都心裏有數;但係我想要佢嘅一句說話。同時我亦都係俾緊壓力佢:搵我過檔,其實係押上我哋咁多年嘅友情,你最好醒醒定定、唔好老點。

「No harm試吓囉我覺得,」佢同我講。「反正都係一個機會。我哋識咗咁多年,終於都有機會大家坐埋同一條船;你話唔好咩?」

咁又係,難得可以同個好朋友一齊做嘢,其實都唔會太差吖!

「放心啦,」佢派定心丸。「我喺度,Yvonne同Richard你又唔係唔識;仲有啲同你一樣做記者出身嘅同事,其實你都識佢哋啦!咁多熟人,應該冇問題喎!」

既然佢咁講,我諗我有決定喇。

同Renee傾完後,我打俾Yvonne,confirm咗個offer。

剩低落嚟,就係等佢哋work out一個commencing date,然後send份合約俾我;咁我就可以遞信。


Confirm咗個offer,之後我就要慢慢leak呢個消息出去。

最先要知道,亦都係最難搞嘅,係Rachel。難搞嘅原因,係因為我想帶埋佢走。

好坦白講,好似Rachel呢啲咁做得嘢、而同我又合作得咁好嘅同事,不帶白不帶;留喺度Simon都唔會珍惜佢。更何況,去一個「新場」度做,我都想有個「親信」同我一齊;個心都定啲吖。

其實喺傾offer嗰陣,我已經同Yvonne講好咗,可以帶一個同事同我一齊跳槽;問題係,Rachel喺呢度都已經做咗咁多年,要佢跟我走,我信心唔大。

晚上八點,太古城Ruby Tuesday。

飲完個湯後,Rachel笑笑口咁問我:「做乜咁好請我食飯呀?想同我示愛,你要搵個再浪漫多少少嘅地方喎!」

我有時覺得,Andrew可能係啱嘅,Rachel把口就講笑,但實際上佢真係好想我向佢示愛……

「唔好玩住先啦!」我同佢講。「有正經嘢同你講呀!」

「示愛都係正經嘢嚟㗎!」佢仍然一臉頑皮。其實佢呢個神情,有啲似「某人」。

「唔玩喇,講認真嘢呀。」我同佢講,佢收起笑容。「我要轉工喇。」

佢聽完後,面色一沉。佢嘅眼神話我聽,雖然我只係講咗五隻字,但係佢一時間處理唔到呢五隻字衍生出嚟嘅資訊量;佢好迷惘。

良久,佢開聲:「幾時嘅事?」

「我呢兩日就會遞信;」我望住佢。「點都好,我有義務同你講咗先。」

然後,我同佢約略咁講咗新公司嘅背景同工作性質;佢聽得好入神。

「……其實我早應該知道;」聽完之後,佢一臉失落。「呢啲咁嘅地方,又點會留得住你吖……」

「Rachel,」我好認真咁望住佢對眼;唔係示愛我真係好少咁望人。「如果我同你講,新公司已經留咗個位俾你,只要你想的話,我哋可以一齊走,喺嗰邊再做同事;你會唔會同我一齊走?」

我講嗰陣嘅感覺,好似提議佢同我私奔咁……

佢碌到對眼好大咁望住我,然後問我:「你講真㗎?」我點頭。

「但係,你應該知道,其實我個學位……」Rachel有少少吞吞吐吐。「……係distance learning得返嚟。我嘅學歷,未必有呢啲外資公司嘅要求咁高……」

話說Rachel入嚟嗰陣,並唔係大學畢業。聽聞Simon請佢,完全係因為佢叫價唔高。後來佢讀distance learning攞咗個BBA,但係公司亦冇加過佢人工;就算佢升職,個價錢亦都同市價有啲距離。

「我當然知道;」我安撫佢。「但點講都好,你喺承認嘅大學得到一個學位,就係大學畢業;冇人會介意你究竟係full time定係distance learning。」

「我知你好錫我,好多謝你;」Rachel仍然有啲不安嘅表情。「但係……我唔知應該點講……我好擔心,新公司嘅工作,我未必做得嚟……」

「唔使擔心咁多㗎,」我同佢笑一笑。「你又唔係自己一個過去,我同你一齊㗎嘛,有咩事,我會睇住你㗎!就好似而家咁。」

其實越講我就越覺得唔對路,我全程都好似𠱁緊女朋友咁嘅tone。我諗連Rachel都察覺到呢樣嘢;佢開始有啲面紅,佢望我嘅眼神,有少少……情意。

Alan Fung,醒喇喂!唔好喺呢啲位玩啲咁嘢好喎!

我唔敢再望住佢,於是耷低頭食嘢;對話暫停。

到我哋食完個主菜之後,Rachel問我:「可唔可以俾我考慮一晚呀?」我點頭。

不過,憑我同佢相處年幾嘅經驗所知,佢未必會同我一齊走。


星期四朝早。

Yvonne已經速遞咗份employment contract過嚟;果然好有效率!

我打開慢慢睇落去,一切都同我哋傾嘅條件一樣。

咦?咪住先……

點解個commencing date會係下星期一嘅?我諗佢哋忙中有錯、打錯日期喇。

我call Yvonne,同佢講呢個錯誤;點知佢嘅答案,嚇咗我一跳:

「唔係打錯,係我哋好等人用,希望你可以盡早過嚟。放心,我哋會buy-out你,所有代通知金,公司都會代付。至於你想帶過嚟嘅人,我哋都可以幫佢buy-out。」

今日星期四,佢哋想我星期一就返工!先唔好講啲手續同埋手尾,臨時臨急,我都唔知去邊搵Simon出嚟收我封辭職信!

嘩!呢鑊點收科呀?

(待續)


本故事人物及情節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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