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IF

此 Matters 帳戶已停用,請勿加入。如有興趣閱讀我的文章,請前往: https://www.patreon.com/herrfung Medium 累積超過一百萬 claps 嘅廣東話作者。小說 《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系列、《北角演義》、《初雪》、《中環遊戲》作者。

北角演義(十四)

分開簡單抹去往事極難

有offer,有人睇得起我,其實我應該好開心。

事實上,我真係好開心。見完Yvonne之後,我開咗我架Z4好耐冇開嘅蓬、喺東區走廊遊車河;之後仲入咗石澳食餐蛋麵。

不過,我自己知自己事;其實我個心,仲未完全準備好,接受一個新offer。

我係咪好迂腐?或者啦。只不過,我真係好攰。

呢個世界上,想搵啲真係唔變嘅嘢,係咪咁難?


星期二晚上,加太賀。

又唔係劑劑都禮鮨嘅,如果唔係邊有三千蚊儲起做首期喎。

以前喺韓國,有咩睇唔開,我會搵「姐姐」傾計。如今,我同美恩已經冇咗嗰種姊弟嘅intimacy;好彩,我仲有個「癲婆」。

Christine係少數我識咗咁多年、仍然冇同我發生關係嘅女人之一。冇見幾個月,眼前嘅佢仍然同當年喺韓國嘅佢差唔多。只不過之前嘅biker加皮褲唔見咗,換上一身嘅Ann Demeulemeester;hard rock女變咗glam rock lady。同我九年前嘅評語一樣:靚就靚喇,辣咗啲啫。

「做咩眼金金咁望住我呀?」Christine仍然不脫其「爛口」本色。「終於知我正喇?使唔使同你去爆轉房執返劑、然後先開飯?」

「原本想㗎,」我答佢。「不過你咁講完,我又冇乜性趣喇。」

「妖!你啲仆街男人係咁撚樣㗎啦!」Christine藐一藐嘴。「有得你搞又唔搞,硬係鍾意玩埋啲欲拒還迎含乜答答扮晒鵪鶉嗰啲cheap嘢;虛鳩偽到死。」

「你又受情傷呀?」唔好睇佢好似咁硬淨把口又唔收,Christine喺感情上其實係個容易受傷的女人;呢幾年我睇唔少。「定係你又嚇親人呀?」

「唔好講我呢筆住,」佢想搵位閃。「講返你,做乜咁好約我出嚟又食又傾?有時間搵我、又唔約Eunice去玩Kamasutra。有女唔搞搵個麻甩婆出嚟傾偈,你一定有嘢。」

差啲唔係好記得咗,Eunice係佢個friend,我哋係佢介紹識嘅……

既然俾人睇通,只好和盤托出。我將轉工嘅想法同個offer講俾佢聽。Christine一本正經咁聽我講晒成件事,佢問咗幾個問題,幾個好中point嘅問題 — 唔好睇呢個女人平日忽吓忽吓又爛口,佢其實都係呢行嘅精英份子。

「其實,你仲要諗咩呢?」呢句係佢聽完成件事後,第一個反應。

「第一,我未做過agency,我知係非人生活,但唔知非人成點;」我好正經咁答佢。「第二,我由一間上市公司嘅director,燉返落去做senior manager,我唔知對我個CV有冇負面影響;第三,我 — 」

「我只會記住以前啲good old days,想永遠活喺好似個美夢咁嘅漢城,想個夢永遠唔醒,人人都係好人,做乜都咁開心;」Christine打斷我嘅說話,兼代我答埋落去。「哥仔,七年喇!你離開咗韓國七年、離開咗高妹都好幾年喇!你幾時先捨得向前看呢?」

「咩唧!我有向前看喎!」我有少少火。「我呢幾年咪撈得唔錯囉!」

「冇錯,你係撈得唔錯,揸寶馬住雲地利道,娶完個靚老婆仲離埋婚𠻹!」Christine冇放軟把口。「你只係不斷咁向前衝,衝完炒咗退返架車出嚟再衝過,好勇囉!但你有冇真係幫自己長遠咁計劃一吓?喺我眼中,你呢幾年喺香港做嘅嘢,都係暫時性嘅;你嘅計劃,係隨時放棄呢度嘅所有嘢,不顧一切咁返去韓國,攬返住你個高妹過人世!哥仔,漢城都改咗名叫首爾好多年喇……」

我一直都知道,Christine幾了解我,我亦幾了解佢;否則都做唔到咁多年朋友。我唔知嘅係,原來佢比我想像中更了解我。

一時間,我唔識答佢,只係眼定定望住佢。一方面,我俾人咁話我,條氣真係好唔順;但同時,有個人咁了解我,講晒我心裏面連自己都覺得似是疑非嘅嘢出嚟,亦有種講唔出嘅痛快、暢快。

「望咩喎!我係咁㗎喇!」佢可能以為我嬲緊佢。「識你咁多年,連講你幾句都唔撚俾呀?我知,你唔鍾意人提韓國嘅嘢,你唔鍾意人提起高妹。你兩隻嘢真係好老撚土㗎!又痕又怕痛,一方面又要玩分手玩以後唔見面,另一方面又放唔低對方;你哋唔悶,我都睇到厭囉!頂你兩把痴心情長劍!」

「挑!又關你事!」我串佢,但隨即feel到啲嘢。「你最近見過佢呀?」

「係呀!兩個月前,去首爾開會,同佢食咗餐飯。」Christine𥇣一𥇣我。「你兩個痴男怨女都唔知係咪同一個老母生㗎!成餐飯,佢三句唔埋兩句就問起你,然後又喊苦喊忽!嗱,我唔再答佢嘅嘢喇,總之佢好人好姐、冇穿冇爛、肥咗又瘦咗咁啦!」

如果我哋真係同一個老母生的話,咁就唔使煩咗咁多年啦!

「冇穿冇爛咪好囉……」我細細聲咁講。「冇事就唔好講佢啦……」

「唔講都要講埋呢次㗎喇!慌你敢反我檯咩!」Christine得勢不饒人。「你呀,一係就唔肯接受新嘢,一旦接受咗新嘢,就唔捨得放手;就算撞到頭崩額裂都仲要死攬住唔放。你而家呢份工係人做嘅咩?終年24x7咁做,啲嘢又亂嚟。家陣有份四四正正嘅工俾你,人工又高company profile又靚,我都唔明你仲要諗乜?講到尾又係好似你同高妹咁,一把痴心情長劍累事……」

「痴乜撚嘢心喎,講到我成個痴漢咁,得鳩閒同條孤寒柒痴心咩……講真,我真係未試過做agency喎,」我其實亦都有貨真價實嘅苦衷,唔係真係一味長情。「我都想知,究竟喺裏面做嘢,會地獄成點。二來,我明明好地地做緊corp comm director,無啦啦自燉半級做senior consultant,我真係有啲hesitate喎……」

CV嘅嘢,除咗寫經驗之外,亦都係寫面子;無啦啦燉冬菇,第時再轉工的話,我點同人解釋先?我仲使見人咩!

「做agency地獄就梗㗎啦!但係呢個年代香港地,有邊份工唔地獄喎?」佢收斂咗之前嘅串嘴,認真咁分析。「形勢比人強,喺香港有份工,嗰份就一定係仆街工嚟㗎啦!你而家做緊嗰間,叫山寨上市公司;莫講話corp comm director,就算俾你坐埋board做到executive director都冇用。眼前擺喺度嘅,係一間有規模嘅國際級公關公司;坦白講,就算要你由assistant manager做起,長遠嚟講,都利多於弊喎。」

「咁你識唔識Richard Ong?」我問佢。

「識,點會唔識啫!喺呢行都冇乜人唔識佢啦!不過唔熟啫!」Christine答我。「關於佢嘅傳聞有好多,仲好兩極;有人話佢好到加零一,有人話佢正一仆街冚家剷。至於佢嘅真面目係點,呢啲嘢好個人㗎喎!佢對你好定唔好,都好睇你自己咋喎!佢對人仆街,都可以對你好好㗎喎!」

「咁又係,」我都不忘串返佢一嘴。「你個仆街婆呢幾年都對我幾好嘅……」

「不過呢,佢同你有樣嘢就好似嘅,」Christine冇理我繼續講,開始陰陰嘴笑。「就係你哋兩個都係女人湯圓,專俾啲女人搓圓㩒扁,係女見到都冧咗一大半!公關講到尾都係女多男少嘅行業,你啲客多數都會係女人;我唔知你有幾長幾粗、點解啲女個個都咁冧你,但係你既然有呢啲天賦條件,唔做呢行嘥Q晒喎!」

「家陣做公關呀,你講到好似做鴨咁……」我皺一皺眉。

「差唔多啦,咪又係默默迎送!講真,做鴨係好係醜都有得你搞,好醜都係肉!」佢繼續陰陰嘴笑。「做公關,你就想有得搞喇!俾人搞你後門就有!哈哈!」

「咁即係點唧?」叫我轉工又係佢,潑我冷水又係佢。

「即係去馬啦!乜都唔講,講錢夠實際未?」佢指一指我放喺檯面嘅銀包。「人哋俾咁多錢你去賣躉,總好過你而家個仆街老細,又要你賣躉又俾唔起錢先啦!錢梗係喺自己荷包好!到時你想出嚟自己搞又好,返韓國同高妹you jump I jump都好,你都要有錢先有得諗啦,係咪?」

我呷住手上嘅麒麟啤,默默無聲咁思考緊佢講嘅嘢……

經驗話俾我聽,我可以唔理個天俾我嘅任何示警,但係我要聽呢個癲婆講嘢。事實上,我當年入行做財經記者,以至咁多年嘅career path,都係因為呢個女人無心插柳嘅一句說話。


同Christine食完飯,車咗佢返屋企。

我返屋企之後,開咗部電腦,再開咗個word file,喺上面打咗Resignation呢隻字。

Christine講得啱,乜都唔講,就算只向錢看,我都係時候離開。

至於Chloe,我都希望我有辦法,可以真真正正咁放低佢……

分開簡單抹去往事極難
幾多溫馨燭光晚餐
難以用斧頭一劈 叫畫面飛
散伴侶沒了 記憶會為患
倚星細語抱月夜談
歷歷在目錄下年鑑
來年樹倒身影孤煙花散
年輪未可推翻 化不淡

(待續)


本故事人物及情節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