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遊戲（9）

打唔係問題 夠薑就出嚟

喺創業嘅初期，我間 one man band 基本上係處於精神分裂嘅狀態。

因為我手頭上嘅兩個客，一個係 beauty brand、一個係 online game；兩樣嘢可謂風馬牛不相及，正式大纜都扯唔埋。佢哋唯一相同嘅一點，就係兩個都俾緊錢我賺。

除此之外，最有趣嘅係，兩個客嘅 target audience，不約而同都唔係傳統傳媒。呢一點，如果我唔係自己出嚟搞的話，唔會咁容易睇得到 — 因為我坐親嘅都係跨國行，佢哋本身已經有好強勁嘅 client base。傳統大客無論點都好，一定係傳統紙媒行先、網媒第二；其他嘢佢哋仲未有興趣。

加上近年興起嘅 online marketing、digital marketing 之類嘅嘢，我有理由相信，公關行業亦都正在向住呢個方向發展。紙媒唔會沒落，不過，其他嘅 online media、blogger、vlogger、youtuber 之類嘅新媒體，應該可以喺市場上面佔一席位。

要喺呢個公關紅海發圍的話，就要趁啲大行班老屎忽仲懵撚盛盛爭緊 clipping 同豬肉獎嗰陣，比佢哋行先一步、行快一步，自己打開一個藍海。

2009年1月初，屋企兼 office。

江湖又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公）=天皇之皇=：暴龍殺我屌你老母！做乜無撚啦啦殺鳩我條女？！
（公）㐅㐅暴龍殺㐅㐅：你條女搞鳩我D人練功，又搶怪，唔撚殺得呀？咁撚削就咪撚o係度獻世啦你老母臭西！返砵蘭街開工啦臭雞！
（公）oO傻豬豬Oo：你老母就係雞！老公佢蝦我呀 T_T 
（公）=天皇之皇=：天皇o既人全部同我出o黎！龍組o既人見一個斬一個！
（公）㐅㐅暴龍殺㐅㐅：我屌你老母你邊撚道呀！惡撚晒呀！
（公）=天皇之皇=：凸=.=凸 我乜邨十四孝！有我打人冇人打我！
（公）㐅㐅暴龍殺㐅㐅：收皮啦！十四號洽細路！我乜灣和合圖呀！
（公）=天皇之皇=：和字頭大撚晒牙我屌你老母閪！你而家係咪踩格屎呀合桃仔！（公）㐅㐅暴龍殺㐅㐅：踩你咪踩你o羅牛屎飛！出嚟隻抽吖屌你老母！！
（公）=天皇之皇=：你話出就出呀！夠薑就過o黎我呢邊丫你老母陷家剷！
（公）香奈兒二世：講完未呀你哋？好悶呀！要打就快啦！眼瞓喇！
（公）=天皇之皇=：邊撚個？！關你撚事呀臭閪！信唔信連你都斬埋！

「喂，你使唔使咁勇呀！」我睇完香奈兒二世嗰句，差啲眼都跌埋落地，然後同喺手機傾緊嘅 Cammie 講。「人哋開拖關你乜事喎八婆！」

未玩「中環遊戲」之前，先嚟個「網上遊戲」。同客開會、陪客 check 場就試得多，陪客入 game 睇怕都係第一次；個客喺公頻度撩交打咁後現代嘅嘢，唔慌唔有今生冇來世……

「驚乜喎，轉頭叫 GM（Game Master）ban 佢 account 啦！」Cammie 一邊笑一邊講。「黑社會大晒呀！都唔夠我惡，哈哈！」

「係喇，至巴閉係你喇！」我笑佢。「以前就好勇鬥狠，而家仲做埋幕後黑手！好好 feel 咁話啦？！家陣嚟搞 CRM 定搞事呀你？」

「搞事！」佢笑得好開心。「順手搞吓 CRM 咁囉！我都係幫公司清理門戶咋！等我同個 GM 講吓先！」

「咁多年冇打機，估唔到啲人都係冇進步過；」我倒抽一口涼氣。「唔單只冇進一步，仲衰過舊時，講唔夠兩句又響躲又盛，家陣啲𡃁仔真係…….」

「真係得把聲吖嘛！」Cammie 仲繼續笑緊。「你試吓擺晒兩個出嚟撞口撞面，睇吓佢哋敢唔敢打？！個個隔住個 mon 都係英雄啦！仲有條女喺度喎，梗係有咁大聲得咁大聲啦！反正又唔會真打……不過講返轉頭，條女係唔係人妖都未知就幫人出頭，一陣原來係仔就好玩！哈！」

其實，呢班𡃁仔嚟到 2019 年，好有潛質做鍵盤戰士；a.k.a. 網上時事評論員。

「咁當年我夠唔知你係公定係乸啦！」我問佢。「你搵到比較似樣嘅組未唧？」

「咁好明顯你行緊運囉，俾你識到我呢個靚女！」佢答我。「有個叫《天羅地網》嘅，好似比較似樣啲；啲人都好似大個返啲，冇咁小學雞……不過好似只收 lv 40 以上，我哋要學埋進階武功先有得諗……」

「我都搵到個叫《狙擊》嘅大組，個幫主都傾得兩嘴嘅，好似係大學生……」我報返我啲料俾 Cammie。「不過都係要 lv 40 先有得傾。」

「唉……究竟仲要幾耐先至 lv 40 呀？」佢把聲有啲頹。「點解咁難升呢㗎！」

「呢樣你要問吓你哋啲 programer 喇！」我安慰佢。「你都唔係好辛苦啫，咪同我一樣，睇住個外掛幫你打怪升呢！好似以前咁要你手動升先係悲劇呀！」

「我就寧願手動升喇！」佢突然靈機一觸。「喂呀，不如陪我入 game 玩吖！」

「仲玩！？成點喇！」我答佢，其實我好眼瞓。「聽日仲要開工㗎！」

「咪住先，唔准瞓住！」佢叫住我。「可唔可以幫我做埋個 forum 嗰幾條 synopsis 呀？我聽朝要俾阿姐睇呀……」

「頂！你唔好清明先講……」我抗議。「好夜喇……聽日先啦……」

「唔好啦，聽朝阿姐又捽我喇……」佢差不多跪求咁滯。「喂呀，唔該你啦大怪獸哥哥！求吓你啦！唔該哥哥吖！最多下次請你飲 latte 吖！」

「得，我怕咗你！」我投降。「聽朝 check email 啦！」

「好耐都唔該晒！」佢把聲仲係咁 high，我好懷疑佢瞓唔瞓得著。

Home office 嘅最大缺點，係你有開工時間，但係冇收工時間。如果我坐 office 的話，就唔會半夜一點都俾客叫做嘢囉……

一月中某週五，皇家太平洋酒店某 ballroom。

江湖情換上女兒香，不過都唔代表天下太平……

「Phoebe、Pauline！呢邊呀！咁遲先嚟嘅你哋？！」
「Jessica！點解你會喺度幫手嘅？放工遲咗囉！個死人老細唔肯走，搞到我都唔敢走呀！點唧，今日有乜好嘢呀？」
「梗係有好嘢啦！上次試過嗰隻 night cream 呢，仲記唔記得呀？佢哋今次 launch 呢隻新 cream 呢，仲保濕過嗰隻呀！開冷氣瞓起身都唔會掹掹緊㗎……」
「我今日化行晒妝，點試呀……」
「唔驚喎，過去嗰邊洗個面，俾 consultant 分析吓你啲皮膚先啦！試完玩完，佢哋仲有 Tommi Brown 嘅化妝師幫你化返妝㗎！」
「好呀！返咗成日工，我都想洗個面再化返個妝呀！」
「快啲過去啦！一陣人多我驚你要等呀！」

同上次 blogger event 事隔唔夠一個月，Winnie 嘅老細 Brenda 食過返尋味，又嚟多一次。今次仲話準備咗好多賀年禮物俾大家。都係嗰句：又食又拎。

我好明白 Brenda 點解咁心急，聽 Winnie 講，一月過咗一半，好多鋪條數都仲係見紅。聖誕黃金消費檔期過咗，購買力回落到低點。再加上今年農曆年嚟得早，一月尾嘅生意基本上唔使望。喺咁嘅情況下，再唔搵啲 blogger 幫佢哋谷一吓條數，過完農曆年開工，Brenda 實聽俾總公司開年。

事實上，Brenda 的確好識計數，搵副刊記者寫嘢，人哋刮唔刮你係一回事，幾時先捨得刮你，又係另一回事。到頭嚟嘢就做咗，然後日日望住份報紙等運到，其實都幾冇癮。Skincare 本身已經俾 cosmatic 難 sell（冇每季唔同嘅 color，款式又唔多 etc），副刊記者又唔願意成日翻兜你啲嘢；所以，基本上都靠唔住。

但係搵 blogger 就唔同，佢哋為咗快人一步、爭取更多嘅 pageview，通常今日試完嘢、即晚就有文出，最遲都係第二日一定有貨交；仲唔止一個地方，Facebook、Twitter、Plurk、Tumblr（仲記唔記得後面兩個？），周圍都有。對於「秒秒鐘幾廿萬上落」嘅 marketing 嚟講，呢啲立杆見影嘅 ROI，真係唔怕多。講真，派吓貨呢啲嘢，使得幾多錢？

旺市又好，淡市又好，錢總係要使嘅，呢個係 marketing 不變定律。觀察 marketer 喺淡市點使錢，對我公司日後嘅發展好有幫助。

隨咗觀察 marketer 點使錢之外，我今日另外一樣要觀察嘅嘢，係 Jessica。佢今日除咗以 blogger 身份嚟玩之外，我仲 offer 咗個 freelance job 俾佢，就係好似 guess host 咁幫我招呼其他 blogger 客人。

喺我決定投資任何嘢（時間、錢、機會 etc）喺佢身上之前，我先要觀察一下，佢有冇成為 opinion leader（當年仲未有 KOL 呢 term）嘅條件。如果佢基本嘅交際應酬、待人接物都未搞得掂的話，咁佢第時點幫我打好關係、招攬其他 blogger？

暫時嚟講，Jessica 喺各方面都 so far so good。

「Alan，方便傾幾句嘛？」Brenda 笑笑口同我講。

「方便，當然方便！」我都換返個一號笑容答佢。「有乜可以幫到你？」

其實呢個多月嘅合作以嚟，Brenda 一直對我都算係咁，客氣有加。但係根據 Winnie 嘅形容，「老虔婆」Brenda 其實喺 Anna Wintour 嗰類人；即係對下屬非常之不留情面、甚至肆意折磨。所以，我對呢個港版「穿 Prada 的惡魔」，有兩分提防。

「今日唔該晒你呀！」Brenda 仍然好好笑容。「呢兩次嘅 blogger event 成效都唔錯，shop 嗰方面俾返嚟嘅反應都好正面，多謝晒你當日嘅 idea。」

「唔好客氣！」我回禮。「我多謝你嘅生意就真！」

「咁都要你做到嘢，先有生意做嘅；」佢收起笑容。「係呢，呢班 beauty blogger，你熟唔熟㗎？」

想考我？

「咁我又背唔出佢哋寫過啲乜嘅，哈哈！」我半開玩笑咁輕輕帶過。「不過，我當然要認識佢哋；否則，我又點請佢哋嚟呢？」

「當然、當然……」佢都陪笑咗兩句。「其實，我想 personally 同佢哋兩三個比較有 influence 嘅食餐飯、大家交流吓咁；唔知，你有啲咩推薦呢？」

「Influencer……Noelle 同 Jacquelin 一定榜上有名；」還好個 blogger list 係我一手一腳砌出嚟嘅，否則隨時俾佢考起。「至於第三個……Jessica？你過一過嚟吖！」我向同其他 blogger 傾緊偈嘅 Jessica 招手。

「Jess，同 Brenda 打個招呼吖！」然後，我同 Brenda 介紹。「Jessica 其實都寫咗 blog 一段時間㗎喇，Alexa 嘅 ranking 都唔錯，同其他 blogger 嘅關係都幾好。」

其實，我唔知道 Jessica 鍾唔鍾意人叫佢 Jess，不過，喺個客面前，呢種「懶係熟到有暱稱」嘅表現手法，係不可或缺嘅一招。如此一來，就會喺客人心中潛而默化咗一樣嘢：佢哋好似好熟。

就好似某啲 nobody 或者 wannabe 對住啲政要一開口阿 John、阿 Henry、CY、Carrie 之類，其實人哋 Sydney Mouse。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 ok?

Jessica 最初有啲諤然，但醒目嘅佢半秒後已經知道應該點 behave，好親切咁同 Brenda 打招呼派卡片，然後佢哋開始傾有關 skincare 同寫 blog 嘅嘢。話晒都係 marketing 出身，呢啲少少急才，應該難佢唔到。佢哋傾咗一陣，我見 Brenda 嘅說話開始空泛，知道佢要講嘅應該都講完，於是我輕輕示意 Jessica 先行離開。

「點呀？」我問 Brenda。「覺得佢點？啱唔啱你心目中 influencer 嘅定義？」

「唔……幾好……」Brenda 個樣好滿意。「咁你幫我喺農曆年後約佢哋三個、逐個同我 lunch 吖！Schedule 嗰方面，你同我秘書夾就得。不過，你要早少少準備佢哋三個嘅 background info 俾我，等我有啲準備。我希望，日後有新產品 lanuch 嗰陣，佢哋三個可以做 prelanuch 嘅試用，然後喺 blog 度分享。」

好！又有生意做之餘，我亦都幫 Jessica 踏出咗成為 influencer 嘅第一步。畢竟，人有我有同獨家試用，係兩件唔同嘅事。

「冇問題吖！」我答佢。「咁你個 lunch，係咪預埋 Winnie？」Brand manager 搞公關飯局，預埋個 in-house 公關都好正常啫。

「唔使喇！」Brenda 收起笑容。「Winnie 始終都係 luxury 出身嘅 PR，比較著重廣告同副刊。Blogger 呢啲嘢，佢唔係好熟；唔使預佢喇。」

無論係 Freudian Slip 又好、鬼拍後尾枕都好；好明顯，Brenda 喺個外人面前，講咗啲唔應該講嘅嘢。咁當然，佢亦都唔知我同 Winnie 嘅關係；否則，你搵支鐵筆撬佢個口，都唔會撬得出呢幾句「弦外之音」。

「不過，Winnie 喺其他方面，都好幫得我手嘅！」可能自知失言，Brenda 最後兜返呢句，我亦都陪笑一句、然後扯開話題。不過，講咗就係講咗，我唔可能當冇聽過。

睇嚟，Brenda 對 Winnie，已經存在咗啲不滿。再加上 Winnie 同 marketing manager Anita 關係唔好；我諗，我除咗要提醒 Winnie 之外，亦都開始要幫佢諗定啲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