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汉娜
地下室的汉娜

即使一切已经太晚,现在放弃也还太早。一个写字的人,一个记录的人。

无用仍去抵抗,是因为知道有人会一起站出来

其实只是想写一篇碎碎念的文章,所以这一篇比较文不对题。

上周在朋友家里聚会吃饭,聊起了政治性抑郁这件事情,我就提起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心理学的“偏见”——明明病的不是我,疯的不是我,为什么去治疗的却是我?

朋友希望改变我的政治观点从而消灭抑郁的策略当然失败了。之后我很平静提起自杀的念头有时候会跑出来,因为本质上无法和懦弱的自己相处,负罪感又很折磨人,让人不得不想到某些终极的解决方法。不过,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些念头的出现,两个矛盾的自己,暂时还是可以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我不觉得我真的会去付诸行动,因为实在太懒了,最后的整理工作实在是很麻烦的。另一个朋友为了安慰我说道,“那你毕竟还没有去自杀啊”。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安慰听起来好像在责怪我很没有诚意。

不过确实是没有诚意的,因为既懦弱又懒惰。上半年兵荒马乱,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下半年的开场也一样荒诞。5月和6月各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每天有2/3的时间花在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做,几个小时就消失掉。重新振作的过程好像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我希望有人能和我平和地去谈论死亡这个选项,给它一些公平地分量,把它看作和活下去平等的选项。不要满怀惋惜和遗憾,不要痛心,更不要觉得是傻、是钻牛角尖、是疾病的症状。它只是人在权衡思考之后可以作出的选择之一。

这几天会反反复复想起去年时候看到的一张采访截图。被采访的香港青年说:“我知道抵抗没有任何用,但是至少我们试过。” 那时候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试过”可以产生这么大的动力。今年周围的大陆朋友聊起来,也会很悲观跳到结论,这么大的压力,这么样规模的暴力,结果肯定是屈服。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反而显得相对积极和乐观,不是对结果的,而是对自己的行动。我想最重要的差别就是,尽管无论身处何处,抵抗都无用,并将招致更多的苦难,让人愿意站出来的,其实是其他人会和自己一起站出来的信念。在彻底的孤独里,在预期站出来会被背叛、污蔑的环境里,没有人会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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