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赤兒 hanaa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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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錯過了歲月,不可以埋葬了青春

書前閱後 | 村上先生穿過了,我們可以嗎?

(编辑过)
炎炎晨光不請自來,周日早上罕有地早起,爬起來喝了兩口水,讀完了村上先生的跑步隨筆: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走ることについて語るときに僕の語ること)

拜讀這本舊作,歷時了三個星期,大約是五個早上及十個晚上,每次花了約一小時的咀嚼,如喝紅酒般加入了釀製的幻想,一邊代進了村上先生跑步的情景,然後想像自己是否也有機會仿效他到國外參加馬拉松,從中把他的心路歷程消化蒸餾,汲取文中的精髓。

書中的文章都是巧妙地把跑步及寫作串聯起來,大約時間是2005年夏天至2006年秋天之間,村上先生在不同的地方,參與了不同型式的馬拉松後,寫下來的心境寫照,有點像跑步者的賽後檢討,卻又像向讀者訴說什麼推動著他寫作,嚴格一點來說,應該是小說家在某一時間內,為了記載跑步心境的文誌,以生動有趣的模式,解剖了自己在鍛鍊中的苦與樂。比起先生其他的小說作品,更能透視筆者的寫作神經,另有一翻親近的溫度,也被讀者了解到,原來很多作品是由跑步而來的。

此隨筆散文,讀起來輕鬆自在,像與村上先生一起經歷了一年多的跑步生涯,而當中給小士最深刻的故事,有兩個章節。

先來談第一章,是村上先生的回憶,時間回到1983年。村上先生為了完成希臘觀光局邀請的採訪,來到了雅典,局方為先生安排了攝影師及採編,原計畫跑步只是例行過場,誰想到,在沒有賽事的情況下,先生堅持自發的跑了一次全程馬拉松,還是人生上第一次的馬拉松。對,由雅典跑至馬拉松,路線就是二千五百年前波絲軍入侵雅典時,被擊潰後,士兵為了報捷而跑的那一段42公里路程,這也是馬拉松的起源路線。每年一度雅典的馬拉松盛事,也會吸引全球跑步愛好者參加。小筆覺得有趣的是,村上先生把人生的第一次,不選擇參賽的時候去跑,是選擇自發性地去跑。更瘋狂的是,當時天氣正值盛夏,連當地人也告訴他:“別這樣傻,那不是正常人做的事。”

文中描寫了很多生動有趣的事,在42公里裡,伴隨著這位初到貴境的跑者,因應村上先生的身心起伏而變成了文章的一部份,即使是一條馬路、一隻鳥兒、一輛巴士、或是根本沒人在意的小草,也成為了他筆下的場景及觀眾,文字滲出了他的汗液,小士從書頁中可嗅到他呼出的大氣,在書外也為他打氣,完成人生的第一次。噢,不經不覺,那是30年前的事了。

另一章是先生參加了每年6月,都會在北海道薩羅馬湖舉行的環湖100公里超級馬拉松。我的天,一百公哩,真的有人會參加嗎?是拿自己的腿來開玩笑吧? 單單看距離的數字,應該是賽車的路程吧,人力真的能完成嗎?書裡已告訴了我,不但有人參加,還完成了回來。過程也一一由記憶化為文字,嵌進小士的心靈寶庫裡。

看著這一章,小士背上是一直冒著汗看完的,對村上先生來說,這是他人生上意義匪淺的經驗,不輪是職業跑者,還是業餘的,這種賽事已經超出了一般體育的界限。跑,是為了對一種行為達到極至,小士能體會先生的想法,這不是為了挑戰自我,完成,像是一種責任及使命。

具體一點,是為了獲得一種虛玄的自在,完全超脫了實質的回報,包括滿足感。在肉體的痛苦控訴下,除了停下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超越。嚴格來說,用 “超脫” 會更接近村上先生的狀況。他形容自己構建起一個空間,眼裡只會看到身前3米的地上,空間就在不停往前推進,身邊其他一切事物不曾存在。有誰能告訴小士,這是什麼的境界呢?直至75公里後,村上先生用了一詞: "穿過了",來形容一種感覺,時間與距離已不重要,是身體 "穿過了" ,餘下的路程,便由一種神奇的力量自然地推動著身體向前。

村上先生 "穿過了" 什麼呢? 是否就是我們常掛在口邊的突破小宇宙呢?我想大概是這種意思吧。人生,便是一段不停跨越自己的過程,身邊的事物,說是風景也好、拍手歡呼的觀眾也好、或是其他參賽者也好,真正要跨越的,其實只有自己,跑不跑下去,不是由誰來決定,一切在於自己,是否想為了"穿過了"而奮鬥。

此散文並非村上先生的大熱作品 (相比起其他獲獎小說),但對於喜愛跑步及寫作的朋友來說,小士極力推介這一本隨寫散文,從中除了可以看到活生生年輕時的筆者外,更能透視的,是自己的人生上,究竟一直在猶豫著什麼?

或許,這就是偉大作家的魅力吧。

花赤兒 Hanaa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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