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al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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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餘輝

我曾三次走過剃刀邊緣

所謂「生死有命」,有些人的生命看似很脆弱,像香港歌星黃家駒在日本出席一個電視台活動時,不慎從台上摔下來便結束了生命,而上個月香港有人從七樓攀出窗外失足,掉下過程中碰上層層的涼衣架,當到達地面時只是受了輕傷,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有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不確定這句話有多少真實性,但我卻是經歷過三次大難,後福有沒有來就不太清楚。

第一次大難是發生在中學二年級,那年的暑假,閒著在家沒事幹,興志勃勃跟著一個叫「權哥」的人去劃則樓當短期「小學徒」,學習劃平面圖積,還記得這個小公司叫「飛嘉平劃則樓」,是由一個葡國女則師在澳門白馬行開的公司,有一天權哥帶我去工地測量核實圖積,這個工地已經動工,是一座六層高的住宅大樓,已蓋了五層,到了工地後我幫忙拿著銅皮尺做量度,由於是工地,光線不太充足,而且水泥、沙、鋼筋和建築材料堆滿各處,當用銅皮尺量完牆角的位置,往前走到較亮地方把數據寫下來時,聽到後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是一根粗如甘蔗約兩米長的鋼筋從高處墮下,剛好插在我之前留下的鞋印上,而那條鋼筋有三分之一沒入土中,可見它的衝力有多大,那時才聽到五樓高處的工人大喊說:「朴街,成碌嘢飛咗落去!」回想起來,如果那天我給那條鋼筋插中,相信整條鋼筋會插入身上某個部位,倒地昏迷,然後人體與鋼筋連在一起等救護車來,最後被抬進手術室......生死未卜。

第二次大難是在大學三年級,學校有「工讀生」制度,讓學生有機會賺點小錢,我申請了為歷史系的楊教授澆花,他在房子四周種滿了杜鵑花,需要每天澆水,由於他經常要出差去台北講學,所以無法天天澆水,他為了方便工讀生澆花,特意把房子旁邊的車庫撥出一半改建成一間小套房,用免收租金來代替工資,如是者我住了進去。楊教授的房子座落在田野間,四周大樹臨立,人跡罕至。有一天,那是颱風季節,整天大雨下個不停,我那敢出門,躲在狹小的房間裡看書,手裡捧著的書剛在換頁,突然一剎那耀眼閃光,窗外的一棵大樹好像給一架波音飛機撞上似的,主幹上的分枝應聲倒下,接著雷聲作響,這下雷聲就在我的小門外爆發,由於房子太小,這個雷根本就是打在我身旁,只是隔了一扇單薄的木門,我想如果這個雷劈中我的房間,而房子又沒有避雷針的裝置,我的下場會不會像窗外的那棵大樹一樣生死未卜。

第三次大難在20年前某一天,當時我開著一輛小汽車,在一條街道上奔馳,正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那裡沒有交通燈號,我也沒有減速,車子開到十字路口的交叉點時,在我的擋風玻璃前方,突然有一件物體從我的右方向左方略過,那一瞬間大概只有千分之一秒,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當定過神來回頭看是什麽東西時,車子已經移動了20多米,而發現那件物體原來是一輛電單車(機車),已經在我的車子左後方約30米外,車上騎著一男一女,女是後方乘客,她還回頭看著我。

這個千分之一秒對我的人生影響可大,因為按照澳門的法律,若駕駛人造成他人受傷,要負上刑事責任,更甚者如意外引致他人傷重不治時,駕駛者更會被控以「過失殺人罪」,最高刑罰會增至五年監禁。如果我的車子與那輛電單車碰過正著,以當時兩車的速度,相信他們兩人一定九死一生,害了兩條人命,加上官司纒身,我一世也不會好過,而我也可能會失控撞上路邊的建築物,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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