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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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气候变化正在影响子宫内的婴儿

比利时《医学与健康杂志》的主编Wilfried Gyselaers认为:必须立即开始减缓气候变化的行动,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患上心脏病、热带疾病和早产。”

原文:De klimaatverandering verandert baby's in de vaarmoeder: ze worden vatbaarder voor hartziekten

来源:HUMO

【无授权翻译,仅供个人学习】

上个月,世界卫生组织发表声明:空气污染在温暖的天气里变得越来越严重,它对人类的危害比人们之前认为的要严重得多。与此同时,自1957年以来,多份影响力较大的医学期刊首次集体发出警告:“全球变暖是一次健康危机”。比利时《医学与健康杂志》也参与其中。主编Wilfried Gyselaers认为:必须立即开始减缓气候变化的行动,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患上心脏病、热带疾病和早产。”

以下是HUMO对Wilfried Gyselaers的专访

Wilfried Gyselaers:《柳叶刀》最近发表了一篇令人不安的文章,科学家们列举了四项威胁人类健康的全球危机:新冠大流行、环境污染、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气候变化。现在的问题是:《柳叶刀》只是一个研究机构,得不到人们足够的重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所有期刊集体发出警告。

如果不采取措施,气候危机将在几代人内成为健康的最大威胁。它的影响已初见端倪。过去40年,10次最致命的自然灾害里包括2次热浪。2010年,俄罗斯有56000人因热浪死亡。2003年,中欧有70000人因此死亡。这是比利时新冠死亡人数的2到3倍,而且这些死亡集中在几周内。

HUMO:高温在西欧已经成为一个问题了吗?

Gyselaers:是的。死亡率在热浪期间明显升高。在法国和德国,死亡人数在热浪期间增加了20%到30%,英国最近的记录是增加了66%。一项关于安特卫普的热浪研究也表明:高于26°时,死亡人数开始增加,36°时增加了27%,住院人数增加近80%。

HUMO:欧洲发生热浪的天数是否也在增加?

Gyselaers:是的。与1850-1899年相比,比利时的平均气温上升了2°。科学家估计,在今后几十年,比利时每年将有27天热浪,也就是说每年将有一个月气温高于许多人的安全温度。而在过去的20年里,65岁以上因高温死亡的人数增加了一半。”

HUMO:热浪如何影响我们的身体?

Gyselaers:我们可能会中暑,睡眠减少和变差,脱水并患上肠道疾病。患有肾病的人尤其脆弱,因为他们的肾功能将变得更差。对心脏病患者来说,脱水会使血压升高导致梗塞。热浪也影响患有哮喘的儿童。随热浪而来的是更严重的空气污染和更高的臭氧浓度。欧洲的一项研究认为:到2060年,比利时因臭氧和空气污染导致的死亡和住院人数将增加一半以上,也就是说每年有500-600人因此死亡。脑出血的风险也会增加。对于一些有心理健康问题的人来说,高温及其影响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的住院率和死亡率也会因此增加。

热浪还有间接影响:人们会因为跳入过冷的水中而休克和溺水,工人在影响健康的条件下工作……简而言之,高温对我们的身体非常有害。联合国气候报告认为:到2050年,比利时每年将有1000人因热应激死亡——几乎是每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数的2倍。该报告还预测住院人数每年将增加60000人。在热浪期间,医疗系统的负担加重,医疗质量会受到影响。

此外,热浪还有深远的社会影响。人们的生产力降低,基础设施可能会出现故障:沥青路面膨胀并融化、管道堵塞、桥梁无法使用。这会造成经济损失,并最终演变为结构性问题。佛兰德技术研究所 (VITO) 估计:到 2050 年,气候变化将使比利时每年额外损失90亿欧元。这将削减政府对医疗保健、消除贫困和减少失业的经济支持。气候变化还不仅仅是热浪:海平面不断上升,我们会遭遇干旱和极端天气,还可能导致洪水,比如今年瓦隆地区的洪水造成了41人死亡。

HUMO:与此同时,冬天也变得越来越暖和。气候变化是不是也有积极的影响?

Gyselaers:是的,但与热浪和其他极端天气的负面影响相比,积极影响太微不足道。我住在林堡,已经六十多岁了。对我来说气候变暖是好事:林堡是香槟和葡萄酒的产区,天气变好了,我们就像生活在法国南部。但对下一代人来说,气候变化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HUMO:您提到了呼吸系统疾病。花粉症会变得越来越常见吗?

Gyselaers:花粉症的人数已经在增加。科学家们预测:在几十年内,花粉症和过敏症患者的数量将是现在的2-3倍。高温会让植物的生长和开花季变长、变繁茂,从而导致更长的花粉季。根据荷兰的数据,现在植物的平均生长季比100年前长了6周。较高的CO2浓度也会让植物的花粉产量增加。花粉症在未来将更常见。

HUMO:您是一名妇科医生。您是否在诊断中发现了气候变化的影响?

Gyselaers:是的。我主持了一个关于孕妇血压的研究项目。我们看到:在热浪期间,她们流失的水分比饮用的多。这会扰乱血管。当温度降低时,她们的血压会升高并提前分娩。每次热浪过后,早产都会激增。这会给孩子带来风险。此外,国外研究还发现:子痫在热浪期间会增加,同时新生儿的体重也较轻。

我在哈瑟尔特大学的同事、环境流行病学教授Tim Nawrot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追踪研究。他测试了新生儿、母亲和胎盘的血液样本,看它们与空气污染的关系。空气污染在温暖的天气里更严重。第一个研究结果表明:在子宫内接受更多空气污染的婴儿会发生基因变化,他们将更容易患心血管疾病。因此,气候变化会影响子宫内婴儿的成长。这个问题在今后会更严重。

HUMO:您最担心的是什么?

Gyselaers:担心新的传染病。希望新冠已经把我们唤醒。我们很幸运,它“只是”新冠,而不是像埃博拉这样的疾病。埃博拉病毒也来自蝙蝠,但埃博拉大流行会造成更多人死亡(70%到 90%的埃博拉患者会死亡)。

由于气候变化,一些热带昆虫和动物将会在欧洲繁衍生息。在非洲,与几年前相比,疟疾蚊子出现在更靠北的地区。它们出现在欧洲是早晚的事。目前,我们主要关注会传播西尼罗河病毒的蚊子。如果被这种蚊子叮咬,你可能会出现类似流感的症状,还有患脑膜炎的风险。这种病毒已经出现在德国和中欧的动物身上。

几年前,我们已经希望人们警惕传播登革热和寨卡病毒的蚊子。作为一名妇科医生,我非常担心,感染寨卡病毒的孕妇可能会生下脑部严重异常的婴儿。

其他昆虫的问题不那么严重,但也令人不愉快,比如橡树毛虫。我碰到树篱时,毛虫的毛刺会粘在胳膊上,让我痒上好几天。我的一位同事因为在花园里被一直携带汉坦病毒(可导致肾脏和肝脏问题)的啮齿动物咬伤,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几天。二十年前,西欧几乎没有这种疾病。此外,温度越高,蚊子和蜱虫活跃的时间也越长。”

HUMO:1994年至2005年间,荷兰被蜱虫叮咬的人数增加了2倍。之后,被叮咬的人数也一直没有减少。

Gyselaers:在比利时,每年有8800个人被蜱虫叮咬。蜱虫会传播莱姆病,还可能传播其他疾病。我们可以肯定热带地区的昆虫还携带其他病毒,比如刚果热和兔瘟。欧盟已要求成员国在登记疾病时特别留意这些。当你在大自然散完步,一定要检查自己是否被蜱虫叮咬。

比利时被蜱虫叮咬的人数在2020年达到高峰,这可能是因为人们在新冠期间散步更勤。此外还要检查你的狗,因为蜱虫仍然可能从狗的皮毛跳到你身上。幸运的是,狗或猫不会因为被蜱虫叮咬而生病。

HUMO:常规医学培训没有提到热带病,这不奇怪吗?

Gyselaers:这必须改变。提高认识是第一步,我们现在已经在商业期刊上开展这项工作。因此才会有我们这次专访。在新冠病毒危机中,科学家,尤其是病毒学家发挥了带头作用。当谈到我们的健康和气候危机时,医生和流行病学家需要做更多解释。比利时在疾病预防上投入太少,而在治疗上花费太多。在气候变化问题上,这必须改变。最好是减缓气候变化,同时降低气候变化的影响。我们需要让人们意识到热浪的危险,让城市保持凉爽。

HUMO:您之前说到的气候变化对健康的种种影响,它们仅存在于我们这个地区吗?

Gyselaers:是的。但是全球农业产量将因此下降,会导致许多地区营养不良。南欧和中欧的收成也将变少。科学家们经常以1944-45年荷兰的“饥饿冬天”为例。当时,许多孕妇营养不良。她们的孩子被诊断出心血管疾病和代谢疾病的比例更高。

气候变化对贫穷国家的影响最大,而它们对气候变化的影响最小,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最少。与过去相比,非洲许多地区更常出现粮食短缺,而且常常伴随着干旱和其他自然灾害。这会使那里的居民更虚弱,更容易出现健康问题。难民也会因此流向欧洲。

HUMO:说到在海里游泳。由于气候变化,在海里游泳会更加危险,同时也不建议在水塘和湖泊中游泳,是这样吗?

Gyselaers:欧洲早就对此发出过警告。由于天气转暖,池塘和湖泊中的蓝藻增加。如果碰到它,你可能会发痒、起水泡、头痛、发烧,有时甚至会出现肺炎。由于极端降雨,未经处理的污水也会污染自然游泳场的水。

但这不意味着世界末日要来了,因为气候问题仍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联合国在今年秋季会召开3场重要的会议:上个月已经召开的年度大会,10月下旬将在中国昆明召开的生物多样性峰会,以及11月将在格拉斯哥召开的气候会议。这些会议对于协调重大行动至关重要。

我们不必悲观,我们可以有所作为。从1999年到 2020 年,比利时自然游泳场的水质有了很大提高:水质优良的区域从65%提高到现在的99%,这归功于水处理政策。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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