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一代人的海市蜃楼：千禧梦如何破灭（1）

原题：De luchtspiegelingen van een leeftijdscohort Hoe de Millennialdroom uit elkaar spatte

来源：Vrij Nederland

作者：Kelli van der Waals

摄影：Roos van Ees, Lois Notebaart

时间：2021.03.25

这间房子看起来跟照片不一样。厨柜是塑料木纹贴面，而不是真正的橡木。浴室的天花板不是白的，而是发霉的黄色。Funda（荷兰的售房app）上没有房子外观的照片，只放了一张效果图。这间房子是在社区进行一系列扩建时建的。社区每扩建一次，就吞噬掉一块花园，现在所有绿地都被房子占满了。卧室窗户紧靠着邻居的厨房排气口，所有的窗框都腐烂了。网上所谓的“豪宅”只是一间可悲的破旧工人住宅。

一开始，我觉得这间房子有可能成为一个备选，我对未来总抱着乐观态度。房里有一个柴火炉！还有一个额外的房间！在我们低声交谈时，又有新的看房者进来。走出房子，中介提醒我们：这所房子的面积其实更大，只是还没有改造。从我们开始看房到最终成交卖给别人，房子的价格提高了一倍。

当时，我们站在房外，旁边的小广场上一阵骚动。一个年轻女子手里拿着几块木头，地上全是碎玻璃。我们和其他人一起抬头往上望：二楼的窗户自己掉了下来，因为木头腐烂了。

当天晚上，这件事从一个有趣的轶事——哈哈，完全没想到！——发展成朋友之间悲观的谈话。高企的房价，稀缺的机会和曲折的未来规划。我们的期望与现实之间有着巨大的落差。

错误的开始

必须说明的是：这不是初出社会者之间的谈话，我们都已经买了房。几年前，我们千禧一代仍关注于能否成功。生活是否成功取决于：获得财富的机会、拥有日后成家的住房。在没有退休金计划、永久合同和稳定雇主的情况下，财富和住房能提供一定的经济保障。因为在信贷危机后不久毕业，我们的成年生活有一个错误的开始，此后事情再也没有好转。尤其是在确定性上。在2003年至2019年之间，荷兰的灵活就业者人数几乎翻了一番（从110万增至近200万），而自雇者的人数则增长得更快，从63万增至170万。现在，超过三分之一的荷兰人工作不稳定。因为有住房贷款，我们还保留在生活成功者的队伍里，我们还算“有产者”而不是“无产者”。我们可能仍然落后于父母，但只落后一点点。

因此，我们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对其他的事情没有考虑太多：买的房子能否真的能为家庭提供便利，冷清的工作市场对育儿、病假或度假有什么影响，如果多年后发不出养老金会意味着什么。谁知道呢，好工作会有的，一点点财富和幸福、更多的自我实现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