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下班了嗎
可以下班了嗎

可以了吧

蹲在廁所刷被經血沾到的裙子時我哭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把自己丟進浴室,看著地板兩件沾到經血而待洗的裙子,嘆口氣後將它們沖濕並倒上清潔液開始洗刷,動作熟練地彷彿是九年一貫教育從小打造基礎,「如何清洗自己的貼身衣物」───這題會考,男生不用。也許是太晚處理的緣故,這次的經血再怎麼刷還是有塊痕跡,斑駁的血色依然嵌在布料上,那麼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自我消失的意識。我越刷越用力,最後竟沮喪的坐在浴室地板大哭。

賀爾蒙的威力真的好可怕,讓誰都有機會指責妳是情緒不穩的瘋女人。

氣自己為什麼明知生理期快來卻仍穿淺色的裙子,更氣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生理期快來就不能穿這件裙子?我當下就是想穿啊!我這樣的念頭跟那些「妳要保護好自己才不會被欺負」的說法有什麼不同?當我反射性地自我規範時,一股不甘心的情緒忍不住湧上,最不該厭女的正是身為女性的我,但我卻是實踐者。這麼多年了,有時還是會對月經感到厭煩,它來或不來都會讓我焦躁,它來,伴隨著水腫與冒痘與貧血,它不來,開始擔心是否長瘤或何時打的炮讓我中了。


想不起初潮來時的反應是什麼,只記得大人說這代表妳有生育能力了。生育能力,去你的生育能力,我媽為了不孕症而四處奔波最後換得我這逆女,依舊無法挽救婚姻,而被迫出生的我,總時常在想如果活下來的是之前的哥哥那就好了,生育能力不是祝福倒像詛咒,恭喜妳每次做完都要擔心會不會懷孕喔。

淺色裙子看樣子是沒救了,就像出生時就決定好的性別,沒救了。胡亂地將它丟在一旁,起身手洗泡在洗手槽的內衣。要手洗喔,不然內衣很容易壞掉,那都是錢。該死的手洗,去你媽的手洗,罵出髒話的同時意識到自己又用女性做為主體,但也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髒話是指男性的,啊,哭爸吧,但這樣的髒話未免也太輕薄,只是詛咒你爸快死,好輕鬆,我們可是被幹來幹去又操來操去最後才NMSL,但想到平常最常講幹你娘的不正是我嗎忍不住對著鏡子笑了出來。

好好笑。

想了這麼多,明天一早還是要穿上悶熱的內衣,祈禱醒來不會看到有血的床單,然後化個妝以免氣色太差嚇到路人,滑個新聞看看今天輪到哪個女生因為身材而被嘲笑,適時地對男性說教點頭微笑,又是美好且正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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