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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失联人权律师常玮平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绿4岛

常玮平:我的老师XXX

常玮平:我的老师XXX

原创 常玮平 绿4岛 2019-09-11


我的老师XXX


文/常玮平


昨日教师节,似没什么印象深刻的老师。在学校写过多少篇《我的老师xxx》啊,离开十几年,当年的赞颂如热恋时的耳语,好坏不重要,全都记不得了。或者,似乎一篇文章,就可以把所有学校阶段的老师过一遍。这真是有点儿残忍,大中小学,16年,被“合辑”于此2000字。不过总还有同学们可以补充丰富,或可就此拼凑出一个关于老师们较完整的记忆。


那时农村孩子,一直到六岁,没幼儿园,也没兴趣班,整天纯纯的就是玩,那时的父母咋就那么心大。上了学前班,依然没什么改观,老师在没在,冰火两重天,最受欢迎的,永远是体育课,实在不行,还可以随时举手: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慢悠悠的穿过校园,出去溜达溜达。

记忆最深的是仝广才老师。冬日午后,他坐在教室门口晒着太阳,给学生们一个个的削铅笔。别的年级还换换班主任的,学前班就永远是他。学生中也会传哪个老师爱打人,但多少年了,仝老师就像一个和蔼的门神,在启蒙之初,欢迎又欢送了不知多少届学生。




小学三年级,校长张宝堂给我们上数学课。没做作业或做错的,要被用教鞭打手心。那时小屁孩,不知体罚是不对的,也不怎么要脸,被打时当然疼,完事儿了照旧,不会觉得大庭广众伤面子。直到有一次,那一教鞭眼见就要狠狠落在手心,我一把夺过来教鞭,在校长身上打了一下,跑了。我也不知当时怎么会有这么作死的举动,后来发生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许是深藏于骨子里的叛逆吧。明明自己学习成绩很好,整天跟“坏学生”厮混,也见不得他们被歧视。我爸也打我,但我很快就“精神胜利”。我只是体力上、财力上无法逃离,但大人们很可笑,以为暴力可以改变我。


小学的高年级,有一次,当时的班主任罗志祥老师说去城里,我们就欢呼雀跃可劲儿的造啊,忽然发现窗户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罗老师进来,一脸凶气,指着台下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这些人前是人,人后是鬼的东西”。那时没抖音,但他那句话,一时疯传,被模仿表演了好长时间。罗老师爱写“毛体字”,有一阵儿,我觉得自己写的“向雷锋同志学习”也有模有样了。罗老师还喜欢把女生叫去给他擦自行车,每次用完都擦得明光锃亮。后来听说骑自行车翻了,还住了医院。罗老师大抵是即便在那个年代,依然活在旧时代的人。那时有另外一个老师,吕彦博,有时也调侃一下罗老师。吕老师是很直来直去的人,有糖尿病,人瘦的很,毕业后再也没见过,不知现在还好吗?




初中。纸坊镇所有的学生放在了一个学校。我也很意外,初一统考,我全年级第一。当然,我的光荣时刻即将谢幕。我也可以擅长应试教育,但随着年龄增长,越多抵触。我只能保持在一个所谓好学生的序列,再也无法染指魁首。


初一的班主任贾永兴老师是教地理的。每次上课照例先在黑板上画一个中国地图,像印的一样,连南沙群岛都不落下,从来不辱华。那时他也很年轻,但教的真好,什么季风、气旋之类,非常酷。一进来,值日生喊,起立,大家喊,老师好。他双手向下挥动,非常干净利落的回一句:“sit down,please!”到最后,我已经记不起所有的英语老师,只记得这个念念不忘想做英语老师的地理老师。还有个教美术的宁小勇老师,字写的歪歪扭扭,但画画很好。或许是长期观察、临摹人像有了心得,他说,三十岁之前,人的相貌是父母给的,三十岁之后,是自己给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初三才开化学课,我之前从未接触,但不知为何对化学特别开窍,也就当上了科代表。当时教化学的黄文霞老师,很专业,也眼头高,却经常在她教的一到四班表扬我。我被激发,更爱学化学,得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在中考分数出来之前,已因此被什么宝鸡中学、西安中学之类提前录取。那时也没什么名校的概念,依旧傻乎乎的就近上了凤翔中学。




那时的凤中,还经常能考个清华北大,不像今日落寞,但随着学习内容越来越应试,越来越主要靠自己,对老师的印象越来越稀薄。


高中的老师里,教语文的徐先举老师,古文造诣很深,行止也颇有君子之风,让人倾慕,恰巧我姐自学考试的教材在家里放着,也就此读了袁行霈教授主编四卷本的《中国文学史》之类。教历史的杨海岐老师,据说是北大毕业,因某年春夏之交的一场运动而贬谪此地,在一个小县城的高中就特别亮眼。他讲课是不看教材的,什么法国大革命,罗伯斯皮尔之类,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他或许以史自许,却也把那一堂年轻人都拉入了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高一的班主任是杨老师,正年富力强,她女儿后来考上北大,还在北京见过一次。杨老师却不幸因病去世。后来很年轻的马老师也英年早逝,我们还组织捐款,派人去吊唁。青春散场,从此各奔东西,老师们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凤中真的变成了一个伤心之地,好多年再没有回去。


大学就更潦草,终于逃出生天,但求不挂科,一副左翼革命青年目空一切的样子,连个尊师重道的样子也不情愿做出来了。材料化学算是个交叉学科,但也有可能随时被悬空。


班导师是钱力老师,专业扎实,人也挺好,但似乎早早了结了学术之心,安分于大学里兢兢业业的教书角色。有一次上课姗姗来迟,我又“犯病”,质问他为什么来这么晚,他解释了至少半个小时。现在想来,自觉羞愧,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还有一个老师,已经忘了名字,他上课基本不讲专业,都是在分享日常点滴和人生哲理,相应的考试也放水,大家相安无事。他那时说要每天看China Daily,学习英语,不知现在水平如何。人海中沉浮,都想成功上岸,多数人都很无奈,毕生都只是沉浮。只是,他们那些后来看起来无谓的努力,现在想起来,也让人有些触动。




公共课里,大学物理、高等数学最让我头疼。我唯一挂的一门科,就是大学物理。第一次考59,补考60分。数理学院之严,可见一斑。犹记得大学物理的老师讲广义相对论,各种微积分的公式推导,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识货的,这些确实是真正的科学,这些都是有料的老师。


我的学历止步于本科,但我差不多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中国的教育系统。


等到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教师节都过了,早上起来才发出来。除此之外的老师,我只是一时想不起什么,但至少没什么特别不好的记忆。长大后,我并没有成了你。长大后,你们都老了。


祝那些为学生倾注了情感与学识的老师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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