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ght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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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無術的香港廢中一枚,被醬缸社會不斷磨蝕的齒輪。珍視香港,也對羊城有複雜的情感。同時遊走Medium、Matters及方格子,閱讀為主,偶爾隨心寫寫,努力練習讀文「斷捨離」,著有《港穗情緣》

從聖誕旋律回看2019

每年到了某個時刻,氣溫逐漸下降,城市裡的不少地方,陸續加添了聖誕裝飾,也播放著相關的樂曲。凡此種種,彷彿提醒著人們,這個充滿商業氣息的(普天同慶)節日快要來到,一年也快要到達尾聲。

一向對於這些被過份包裝的節日元素不很感冒,當到處都充斥著裝飾和音樂的時候,儼如整個氣氛都在逼你要高興地迎接節日,才是正常。比方說在農曆年的時候,被一輪賀年歌「洗腦」過後,總要找一些流行曲來聽聽,去平衡一下思緒。

看著2019年的聖誕佈置,相信不只是我,很多的香港人也會百感交集。始於初夏的逆權運動,持續至今,仍未平息,五大訴求,只回應了一個,還衍生了更多更沉重更駭人的議題。雖然不少的商業空間仍落本去做節日campaign,但民心思變,慶祝的心情,挑不起就是挑不起。

文友 IF 在他的隨想裡,表示盼望這一年的平安夜,香港人能夠平平安安,不用吸催淚彈。但我也同意,就算那數天的形勢保持和平,歡欣的慶祝活動,吃喝玩樂,也不會是港人過節的主調。

逆權運動裡,好些手足為了這個城市,連自己的性命也犧牲掉,無法再看見、經歷未來,但仍然活下來的香港人,相信都不會好過得到哪裡去,本來草擬好的年度計劃,也隨著局勢的轉變,而不斷調整。

嚴格來說,自己最初也沒有為自己在2019年訂下甚麼明確的目標。雖然這一年尚有十餘天才完結,但在這一刻回看,這一年的自己,並無得到甚麼的寸進。

年頭的健身事件經歷,讓自己消沉了好一陣子,也經常在擔心事情為自己帶來的影響,待最後協商中止合約後才算完全回復過來。雖然在逆權之夏裡,看到很多人為了這個城市,做好了身陷囹圄十年八年的準備,就會覺得自己當日處身的情況,實在一文不值。

在那心情不佳的日子,卻反而激發了自己的創作靈感,在Medium刊登過的拙作《港穗情緣》的框架和大綱就是在買下天價課程的那一晚起草而成(現在回想,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雖然故事最終也有點「生不逢時」,但還算是有一定讀者支持,也是一點兒欣慰吧。

這一年有很多的時間,都在遊行集會中度過,沒有很多時間和心力去透過閱讀,補充腦袋中的養分,或學習甚麼實質的新技能,去提升自己在職場上的籌碼。現在的工作,在兩年前接受offer的時候,已明白這不是自己愛做的工作,只視為一個訓練soft skills的踏腳石,但以如今的政經形勢,沒有裸辭的條件,就只能繼續做好「社蓄」的角色。

2019年,也許較為「正面」的衝擊,是跟不少香港人一樣,要破除一些昔日被定義為「常識」的意識形態(如不再相信香港警察能夠保護市民),和改變一些視為理所當然的生活習慣(自己做得最徹底的,是罷搭黨鐵,而光顧黃店、為資訊做fact-check、用VPN上網等,也成了不少港人的habits)。而自己對於一些行為的接納程度也大幅提高,最少也會落手去做一些以前從來無法想像的行為(當然比起最前線的手足,我的程度,連BB班也及不上),而荒誕的社會,也令好些偏門領域的資訊,成為了香港人的common sense。

在去中心化的運動形式下,因著種種的原因,自己未克抽太多的精力去engage和理非們在遊行集會以外自發而成的大量組織工作(比如不少的連儂牆製作、資訊傳播小隊、放映、物資站等,都是很多互不相識的人在連登和Telegram自發組織連結起來),但最少在日常生活上的舉動,不割蓆不篤灰,自問還是對得住自己作為一個香港人的良知。

取態相對悲觀的父親,在這段期間,也曾經想過數個移民的方案,及著自己好好思索前路及「去或留」的取捨。但一來自己的優先關注點仍是運動的局勢,而且仍然自覺自己對這個城市仍有一些責任,所以最後就尚且hold住了這個計劃。但不論是父親或是自己,在財務上也開始作了一些的準備。

去年開始就有使用LikeCoin的我,對加密貨幣的概念並不陌生(雖然就blockchain的技術仍有很多東西要學)。自己今年雖然製造了不少文字垃圾,但承蒙各位錯愛,賺到的LIKE也不算少,無言感激。上半年開始試玩一些ERC20制式的穩定幣,也試過把一些賺回來的LIKE轉換成穩定幣,亦透過香港某店開始了月供以太幣的計劃,但隨著社會開始吹著「走資」的風聲,和政府會限制銀行戶口的資金流,自己也加大了在以太幣和穩定幣的投資,也認識了數個用穩定幣賺利息的渠道。整個過程,難免蝕了一點點錢,但對加密貨幣的初心,有了更深的體會。

逆權之夏令讓不少香港人繼2014年雨傘運動過後,再來了一次人際關係的大洗牌,很多家庭、老友鬼鬼,因為政見,變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甚至妻離子散。自己倒沒有這方面的矛盾,算是萬幸,但較為捨不得的割裂,是對廣州的旨趣。儘管內心有著不少的爭扎,但依然不忍放棄,原因之前也寫過不少次,不在此贅。在上次成功「突圍」深圳後,盼望在今年完結之前,可再平安地去一次廣州,希望這,不會(也不該)是苛求。

2020年,依然不敢為自己訂下甚麼確切的目標(其實去年也沒有,但今年其實有更多的日子,是抱著『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心態度過)。當然,盼望來年,願榮光歸香港,五大訴求(及其他在運動裡衍生的)可全部達成。但也明白,就算變天成功,香港人依然不會好過,就算做了準備,見步行步,也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同步刊登於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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