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惊
冬惊

译者,写作者,产量很低的诗人

没有很多爱,就要很多钱?

有一段时间迷过亦舒,大概就是刚刚接触女性主义,也是刚刚恋爱的时候。亦舒有句话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没有很多的爱,那么就要很多的钱”。

这句话乍看蛮功利的,但也可以从女性主义的角度解读:因为看清了“爱情”的虚幻,所以还不如多搞点钱。

读高中的时候,我的闺蜜非常推崇《喜宝》。我读大学的时候才看,不得不承认,它也确实对我的价值观产生过一定的冲击。甚至后来一个女同学说,她对我的言论印象深刻,因为我“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的欲望”。

而我当时听了也挺惊讶的,原来我还有这样贪心的时候。想来确实是有的。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学习”女性杂志,研究穿搭和异性心理,并想过以后靠做翻译的机会去“提升自己的阶层”。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点像《东京女子图鉴》里的绫,总是心比天高。

而现在,在女权立场更坚定以后,我对亦舒的作品有了更多的警惕:她是不是在正当化女人的虚荣?

或者说,到底什么叫“女人的虚荣”?

若说贪慕名利算虚荣,那么追名逐利的男人多了去了,何以男人想要金钱权力是有抱负,女人想要几个包包就是值得批判的虚荣?

很多人都想引人注目。我对奢侈品没那么感兴趣,是因为我早就在别的地方实现了自我。

亦舒笔下的都市丽人,相对于琼瑶笔下的痴男怨女来说,确实是有一定进步意义的,但似乎还不够。

而对于张爱玲的小说,我的感情也是很复杂的。我的看法和王小波类似:她写得很好,但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

读张爱玲让我觉得自己太“直男”了。但是这种不适感在黄碧云的《盛世恋》中才达到巅峰。她确实把父权制下女性的软弱与坚持写得极其透彻,但是结尾那个结论我却很不喜欢,感觉有一点“自作自受”。直到朋友告诉我,“这是权力的落差造成的惊心动魄”,我才理解这个小说到底要表达什么。第一次看是非常反感的,也很讨厌小说的女主。人们总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第一炉香》和《盛世恋》的女主根本称不上不幸的地步,她们自己也很优秀,很要强,但是她们不愿意只靠自己去奋斗,而是在爱情的幌子下作了男权社会的玩物。她们甚至都没有挣扎几下,就认命了。

张爱玲和黄碧云的这两个短篇全部都存在这种悲观的基调,虽然写得好,把人性剖析得很到位,但看了让人丧气。我想这是持有左翼/女权倾向的读者读这类言情小说的复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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