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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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在澳門生活的文字工作者,結集出版的作品包括小說集《有發生過》、《月黑風高》、《撫摸》、《救命》,散文集《青春殘酷物語》、《閱讀,無以名狀》等。

(連載小說)救命 第一章 大人物之九 不要逃避了


早晨,窗外的喧囂聲把老婦人吵醒。

從窗口望去,遠處的瑰麗高樓樓頂閃耀著眩目的光華。老婦人躺在被窩裡,已經三年沒有起床。她雙手枕著腦袋,極目遠方,無悲無喜。這一天,屋裡不只她一個人,床邊坐著的是她的兒子,看來兒子在她未醒來時已經來了。

老婦人發現兒子時,並不感到驚訝,她給兒子報以一個慈祥的微笑。

“你的事,昨晚全城都知道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可以到什麼地方去?”

“媽,妳放心,我可以應付的。”

“要是……要是真的不能應付,唯有接受現實,聽天由命,像我這幾年的生活……”

“媽,我已經很累了,我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要了。”

“唉,回不去了。以前,你還是一個小人物,我記得,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你會成為大人物。我是說,你成為大人物之後,我的兒子就變了另一個人,他有很多責任,他有很多秘密,他不再有時間和心情跟我說話。”

“媽,我會解決這件事的,他們想害我,我是無辜的。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

“我看不到所有事,大慈大悲的佛會看到每個人的內心,佛不喜歡有人做壞事。”

“我不信佛,佛管不著我。”大人物在母親面前顯然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如何解釋也沒有用。

“我想說,在我的衣櫃內第三個抽屜的底部,藏有一件物事,你過去,拿出來看看。那是一個月之前,某個人寄來療養院給我的,我一直沒有打開來看,但我知道那些人是想給你看的。”

大人物依母親的指示,取出那個郵包,並將之拆開。

郵包從歐洲某國寄來,那是一些照片和一份文件。

他仔細觀察那些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漢子的背影。

第二張照片是南區一幢別墅在晚上的外觀。

第三張照片是漢子攀越圍牆進入別墅內。

第四張照片是別墅的守衛進入屋內。

第五張照片是別墅的男女主人從屋內逃出來。

第六張照片是漢子把男主人硬生生扯進屋內。

第七張照片是漢子把女主人拖進屋內。

第八張照片是一柄染了血的大獵刀。

至於那份文件,則是一份牽涉鉅額款項的協議書,在那個夢中,這樣的文件肯定是被燒燬了的。

漢子殘暴行兇,為的就是燒燬這文件。

這份文件被燒成灰的情況,早已在大人物的腦海內閃現過千百次。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那漢子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大人物究竟是誰?誰是受害者?誰被殺害了?


突然,他聽到母親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夠了,不要逃避,大慈大悲的佛會看到每個人的內心。”

   “好了,媽媽,妳究竟知道些什麼?”

   “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電療了大半年,我存在的目的,只有等死,我還可以說些什麼?我又如何能再知道些什麼?你是大人物,你的路,只有你自己知道怎樣走。”

   這時,大人物才看清楚母親枯槁的神情和呆滯的雙眼,說完剛才的話後,她似乎已把生命中最後的力氣都用完光了,再也不能恢復過來。

   “媽媽,對不起。”大人物跪在母親的床前。

   這是一個夢嗎?抑或是真的?大人物看著媽媽給他的照片和文件,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勉力睜大眼,但所看到的東西漸漸模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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