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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伯-罗斯在运作中美贸易战期间仍在中国合资企业董事会任职

BY ISAAC STONE FISH | OCTOBER 29, 2020, 3:22 PM

威尔伯-罗斯（Wilbur Ross）是一位投资人，后来转为美国商务部长，长期以来一直被指责违反道德，因为他未能摆脱自己的商业关系。《外交政策》获得的文件显示，罗斯围绕中国企业的潜在利益冲突比之前所知的要大。

在《外交政策》获得的中国企业文件中，罗斯被列为在一家中国合资企业的董事会任职，直到2019年1月--距离他担任商务部长的任期还有近两年时间。这家合资企业现名为华能投行WLR（北京）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是美国管理公司Invesco旗下的华能资本服务公司与罗斯创立的WL Ross & Co.公司于2008年9月成立的投资合伙企业。华能资本服务公司是国有大型发电企业--中国华能集团的一个分支。

这些文件与在中国企业数据网站，如洽洽、启信宝等网站上找到的信息一致，包括董事会成员的日期。这些文件没有说明罗斯是否为其董事会席位获得了报酬，也没有说明罗斯与合资企业之间目前是否存在任何财务关系。也不清楚罗斯是否知道自己仍在董事会席位上。最近的文件没有包括个人董事会成员的签名或印章。那份中国文件称罗斯在2019年之前一直在中国合资企业的董事会中，此前并没有被披露。

中美贸易战从2018年夏天开始升温，北京和华盛顿对对方征收越来越苛刻的关税。在罗斯作为美国商务部长监督贸易战的同时，根据文件，他仍然是一家与中国国有企业合作的合资企业的董事会成员。"《外交政策》杂志没有报道有据可查的事实，包括我向他们提供的一封有日期和签名的辞职信，而是以中国文件为由，宣称我仍在一家中国公司的董事会中，这是一个错误的说法。"罗斯在美国商务部发出的一份声明中回答说。"《外交政策》杂志到底支持哪些外交政策很清楚，美国公众应该得到更好的回报。"

罗斯提供给《外交政策》的信件日期为2017年2月27日，标明 "机密"，主题词为 "Re: Res: Resignation from WLR Entities"。在这封写给WL Ross & Co.的信中，罗斯写道，他 "应被视为已从WL Ross & Co.下属的每一个实体中退休、辞职或退出"。罗斯列举了几十家他声称这封信适用的公司，包括与华能有关联的公司。但《外交政策》咨询的中国公司法专家表示，根据中国法律，给美国母公司写私信并不能将其从中国公司董事会中除名(拥有WL Ross & Co.的Invesco拒绝为本篇报道置评。)。"没有退出董事会可能只是无心之失，但你所说的显然不是'假话'，"国际律师事务所Harris Bricken的律师Fred Rocafort说。"中国公司的记录毫无疑问地证明，他在2019年2月1日之前都是正式的董事会成员。"

罗斯作为商务部长，使他能够影响中美贸易战的方向和美国的全球贸易政策。虽然没有证据表明罗斯在担任商务部长期间直接从合资企业中获益，但像这样的纠葛历来被视为潜在的违反国家利益的行为。"公众的信任要求所有雇员都以公众的利益为出发点，在履行政府赋予他们的职责时，不受任何实际或认为的冲突影响。"时任美国政府道德办公室代理主任的罗斯在2018年7月的一封信中在针1111对其他不经意的道德违规行为时，这样写道。

2017年3月20日，在罗斯被确认为商务部长后不到一个月，该合资公司与母公司华能和中国大型保险公司泰康的子公司泰康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达成合作。这两家公司同意筹集50亿元人民币（7.45亿美元）投资于可再生能源项目--这是罗斯在商务部的影响力，也是直接受贸易关税影响的市场。罗斯与泰康合作的关系，此前并无报道。(泰康资产和华能没有回应置评请求。华能合资企业的代表Catherine Han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外交政策》获得的一组日期为2018年3月的文件显示，该合资企业提交了一份文件，说明其之前的哪些董事会成员将继续在董事会任职。罗斯的名字就在这份名单上。另一份来自2019年1月的文件则将罗斯从董事会中移除，并任命投资人Nadim Qureshi为新的董事会成员。Qureshi在董事会任职至2020年9月。(根据他的LinkedIn简介，Qureshi当时是WL Ross & Co.的管理合伙人，他没有回应评论请求)。合资企业在文件上加盖了印章。根据中国法律，印章通常被视为比签名更正式。

罗斯出席了2012年9月的董事会，并与其他董事签署了一份协议，其中包括将公司注册资本增加到1.7亿元人民币(2500万美元)，总投资额增加到5.1亿元人民币(7600万美元)，并将合资公司的名称由华能英科WLR投资咨询有限公司改为现在的名称。

罗斯长期看好在中国的投资，他和他的公司WL Ross & Co.与Invesco一起成立了这家合资公司，以 "开拓中国发电领域的私募股权投资"，该公司在2008年的一份新闻稿中说。2000年，罗斯成立了私募股权公司WL Ross & Co.，该公司专注于不良资产。2006年，他将公司卖给了基金管理公司Amvescap（现Invesco）。

罗斯继续担任Invesco私募股权集团的CEO，直到2017年2月加入政府。但罗斯在2017年12月才出售了他在Invesco的股份--在他担任商务部长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本应在2017年5月底之前出售他的股票，价值在1000万美元到5000万美元之间。但非营利组织 "公共诚信中心 "发现，由于在此期间，Invesco的股票上涨，因此延迟出售股票让罗斯净赚了120万至600万美元。"我发现之前持有的股票并没有被出售。随后，我迅速卖掉了这些股票。"他后来在一份披露文件中写道。

罗斯曾多次被警告违反道德规范。在2016年12月的道德披露表中，罗斯披露，他是华能合资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从2008年一直到 "现在"。2018年3月，非营利性自由倡导组织 "公共公民 "发布了一份题为《跟着钱走》的报告。政府官员与中国的金融纠葛是否耽误了特朗普承诺的对华强硬贸易政策？" 报告讨论了罗斯被指与中国存在的许多利益冲突，包括他与总部位于康涅狄格州的Diamond S Shipping公司的关系，该公司当时由中国政府部分控股。报告还提到了罗斯与华能的关系（在2019年9月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罗斯否认在政府任职期间曾有任何利益冲突）。

2018年7月，政府道德办公室给罗斯写了一封严厉的公开信，批评他在披露表格和合规文件中存在 "各种遗漏和不准确的陈述"。"在遵守你的道德义务方面，不经意的错误会破坏公众对你和整个道德计划的信任，"信中说。作为回应，罗斯提交了一份详尽的年度财务披露报告。2019年2月，政府道德办公室主任拒绝认证该报告，因为罗斯没有出售他在佛罗里达州银行BankUnited的所有股份。

但在罗斯2018年的财务披露报告中，还有一个可能的错误。在报告中，罗斯声称他已经在2017年2月离开了华能合资企业。但根据中国法律，在2019年之前，他仍然是合资企业的董事。罗斯财务披露报告上的这一错误，尽管是无心之失，但此前并没有报道。

与中共关系密切被视为在中国私募股权投资领域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尤其是在电力行业，因为该行业由关系良好的国有企业主导。例如，中国前总理李鹏的儿子李小鹏从1999年开始执掌华能，直到2008年夏天离开华能成为山西省副省长。他现在是中国的交通部长。文件显示，在2018年至2019年与罗斯一起在董事会任职的另外五人中，根据他们在中国企业注册网站上的简历，至少有两人是中共党员。

Invesco关于合资企业的新闻稿已经从其网站上删除，但在非营利性数字网络档案馆Wayback Machine上仍然可以看到。"这种独特的合作，"罗斯在新闻稿中说，受益于 "强大的中国合作伙伴的技能和关系，最大的国有企业之一"。他补充说，这代表着 "世界上两个大国--中国和美国--在金融和知识上的相互联系的活生生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