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
方川

我想写一点东西

我最近想写一点东西,可能是小说,可能是日记。干脆就从写自己开始吧。

我从湖南省一个叫做湘潭的小城市长大。有一对很爱我的父母,虽然现在看来爱的方法也许有些欠缺,不过这些暂且不提。但我很多时候都很庆幸我成长于小城市,对于我而言,简单安静和局限的生活范围让我安静而享受。

上小学的时候,我基本是走路上下学,因为家里离学校很近。大多时候母亲会起床给全家做饭,那个时候父亲大多时候还会按时起床和我们一起吃饭。而吃完饭后,我会坐母亲的自行车去上学,大些了也会自己走路去。我记得当时的我,每当自己走路,都会低头望着水泥地面,看着上面的铺着的砖块向我走近,穿过我的脚底;仿佛我不动,而是眼前的世界在我脚底向我靠近。我看到的只有脚底的砖块,上面重复的花纹,但这样就足够了。我是个很内向的人,专注于一件事,看到的一点点,仿佛外界都与我无关。长大后去北京读大学,看到那样的热闹和人潮,我只觉得拥挤。我想,如果我在那种大城市长大,我也可以每天上下学欣赏我的地板砖,但乐趣应该会少很多。

我小时候,学校和社会对科学家的崇拜是主流。我从母亲那里得到了一套世界名人传记的书籍,一次过生日从大姨那里得到了2本外国的童话书籍。啊,还要算上我爷爷书柜里的一些乡土神话。这三类书籍对我影响最大。名人传中,我读的最多的是当时最为推崇的爱因斯坦/牛顿等科学家,还有比尔盖茨,因为他最有钱。外国童话和乡土神话我也都很喜欢,读的次数现在想来可能还更多些。可小时候的我并不觉得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也没觉得写类似的故事可以被人尊敬。探索宇宙,赚大钱才是有意义的目标。我想,这就是我选择理科学习,但却很晚才理解人文学科意义背后一系列原因的起点。

就这样,我一路学习理工科到了大学,而中间因为升学的压力,对于别的学科更加敷衍了事。但有一些生活中持续的困扰,让我迫切的在大学中开始寻求答案,再次接触到了人文学科。这次中最大的困扰之一,就是现实和教育的巨大差距对我所造成的虚幻感觉。其中,主要有2点。第一点是从父母,主要是母亲来的,她告诉我:对于男人,事业最重要,女人和家庭在事业成功后会伴随而来。这一点造成了本来就羞于表达的我,更加抗拒和异性接触,进而对向往爱情的我越远离爱情,并且在之后很多年产生了很多误解。第二点,是来自教育系统,它教导我:建设祖国,特别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祖国,是伟大的,是试图在创造一个比资本主义国家更好更公平,对穷人更友好,每个人都可以发声的社会。可现实中,恰恰是公众声音被压抑,贫富差距大,官僚系统腐败,个体得不到尊重和重视。这让到大学的我产生了极大的疑惑和痛苦,彼时现实和教育的对立更大:一边是系和学校告诉大家要“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一边是很多同学以及党员拼命想出国。这些,对于简单的我,对于只能看到眼前小图片的我来说,非常痛苦,因为当时的我不能理解。所以我选了些课,懵懂的知道了些背后的缘由。

再之后,我经历了背叛初恋女友,抑郁症,延期毕业。毕业后也从事于与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再申请出国,再在申请后出国前做另一个全新领域的工作。这些效率不高,也不算聪明,甚至在当时很勉强的尝试,让我对自己有了些很初步的了解。找到自己活着的方向,活着的意义,生活的热情和幸福,比做什么更重要。而这些,很难通过逻辑推理和算式达到,很难通过学习编程和物理达到。

我曾从Ted那里看到过一个标题,叫做我们怎么说自己的故事决定了我们的一生。小时候。我脑海里幻想的是 成为伟大科学家的故事。中学幻想的是 爱情和成功 的故事,虽然爱情的故事被我错误的认为不可能也不正确。而到大学,我曾经试图也幻想为国建设的故事,可惜屡屡不成功,爱情的故事更是幻灭,而成功的故事更是被我否决。我甚至觉得单纯的追寻成功,对我,必定会带来人生的痛苦,虚无和异化。从小一个个故事的建立,到一个个故事的破灭。现在我到了创造自己人生故事的时候,我要给我自己讲一个人生的故事,我未来的故事。但为了讲这个故事,在生活中的经历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写些东西,梳理过去,打开想象,告诉自己和别人,我们可以有不一样的故事。也许我会写一些小说,散文,诗。也许只是这样的随笔。但我知道我想写,我也需要写些什么。

就是我想写一点东西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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