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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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242《史記》卷八〈高祖本紀〉28:因為害怕而造反?!

──────────原文──────────

高祖欲長都雒陽,齊人劉敬說,乃留侯勸上入都關中,高祖是日駕,入都關中。六月,大赦天下。

十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高祖自將擊之,得燕王臧荼。即立太尉盧綰為燕王。使丞相噲將兵攻代。

其秋,利幾反,高祖自將兵擊之,利幾走。利幾者,項氏之將。項氏敗,利幾為陳公,不隨項羽,亡降高祖,高祖侯之潁川。高祖至雒陽,舉通侯籍召之,而利幾恐,故反。

──────────翻譯──────────

在那場為何劉邦能獲勝的問答後,漢高祖打算長期定都在位於關外的雒陽,這個想法引來齊人「劉敬」的勸阻,連留侯「張良」也勸高祖應該進入關中地區定都才對。高祖在眾人的勸阻下,當天就起駕入關,到關中去建都(高祖是日駕,入都關中)。六月,大赦天下。

十月,燕王「臧荼」造反,攻下了代地。高祖親自率軍前去討代,擒獲了燕王臧荼。劉邦改立太尉「盧綰」為燕王。並派丞相「樊噲」領兵去攻打跟著造反的代地。

這一年的秋天,一個名叫「利幾」的人造反,高祖又親自帶兵去討伐,利幾因此敗逃。這位「利幾」原先是項羽的部將。項羽敗亡時,利幾擔任「陳縣」縣令,並沒有跟隨項羽,後來逃出來歸降高祖。高祖封他為「潁川郡」的侯爵(高祖侯之潁川)。當高祖到達雒陽後,打算召見全部在名冊的列侯們,利幾以為要被殺害而感到害怕下,所以選擇造反。

─────────解說與心得─────────

在這一段史料中,我們再次見識到劉邦的個人特質─從善如流。雖然劉邦本打算定都關外的洛陽,但面對下屬的勸阻,劉邦竟然在「當天」就啟程進入關中,最終也定都在關中地區。不僅聽從下屬的建議,而且非常果決地立刻行動,這就是劉邦能統御眾人的關鍵吧!

然而,劉邦稱帝真的是眾望所歸嗎?相較於之前各王朝的天子,劉邦除了有些不太可信的神話色彩外,祖上根本沒有任何貴族血統,因此即使憑實力打敗項羽,一定會有人感到不服氣的,特別是當年的貴族後裔。這也就是為何燕國的將領臧荼會起兵反抗漢王朝的原因。畢竟,過去是個以血緣當作晉升標準的時代,如今突然轉變成不再看血緣,而是可以憑個人的才能取得地位,想必會有許多貴族後裔一時無法適應吧!

不過,比起有貴族血統的臧荼的造反,當年項羽的下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利幾」的造反,倒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這位項羽的舊屬並沒有跟著四處征戰,而是留守在陳縣,直到項羽敗亡後才歸降劉邦。劉邦將他從原本的陳縣(今日的河南省淮陽縣)改封到颍川(今日的河南省許昌市附近)。劉邦將這位項羽的舊屬遷離原本駐守的地方,改封到距離首都比較近的地區,這樣的手法並不特別。但為何當劉邦想要接見這些諸侯時,利幾卻因為恐懼而選擇反叛呢?

難道利幾本來就有打算謀反,因為事跡敗露而先下手為強?還是利幾有做過任何的虧心事,甚至當年曾經打敗過劉邦的軍隊?但綜觀楚漢相爭的資料,根本不曾有關於利幾的紀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到底在怕什麼呢?

我想,會不會是「利幾」誤以為高層的召見就會帶來危險,所以才選擇反叛呢?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推論,是因為一個人與自己所處的時代有關。在秦末到楚漢相爭之際,即使是立下赫赫戰功的章邯,也會因為一場敗仗而遭二世皇帝的責備與猜忌;就連不太可能反叛的范增,也是因為遭到猜忌而選擇離開項羽。因此,「利幾」可能以他之前的所見所聞,或是以曾是項羽下屬的角度來思考為何會被劉邦召見,最終心生恐懼,而選擇反叛吧!剛歸降劉邦的利幾,可能對這位新的領導人不熟悉的情況下,不了解其實只是劉邦想接見這些新的封侯而已。但過去的經驗限制了利己的想像下,造成這個反叛被殺的悲劇。

在沒有其他史料的作證下,僅以司馬遷的描述:「而利幾恐,故反」來推論,雖然有些武斷,但這也是讀歷史有趣的地方之一。

言歸正傳,新建立的漢王朝並沒有我們想像地那麼穩固,在屢屢有人叛亂下,劉邦還會遇到哪些挑戰?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以上,就是這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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