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史學加000110《史記》卷五〈秦本紀〉02：真的有「人面鳥」嗎？

大費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實鳥俗氏；二曰若木，實費氏。其玄孫曰費昌，子孫或在中國，或在夷狄。費昌當夏桀之時，去夏歸商，為湯御，以敗桀於鳴條。大廉玄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帝太戊聞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後，遂世有功，以佐殷國，故嬴姓多顯，遂為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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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一篇的內容，那位善於馴養動物的「大費」，相傳也就是曾經幫助過大禹治水，還差點接替大禹成為天下共主的「益」，他生有二個兒子，一個名叫「大廉」，也就是「鳥俗氏」；另一個叫「若木」，也就是「費氏」。

其中，「費氏」的玄孫叫「費昌」，這位費昌的子孫有的住在中原地區，有的則已經流落到夷狄地區(其玄孫曰費昌，子孫或在中國，或在夷狄)。「費昌」生活在夏桀的時代，他選擇離開夏王朝，歸附了商湯(費昌當夏桀之時，去夏歸商)，替商湯駕車，並在鳴條那個地方打敗夏桀(為湯御，以敗桀於鳴條)。

另一方面，「大廉」的玄孫叫「孟戲」、「中衍」，身體長得很像鳥，但會說人話(大廉玄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殷商王朝的太戊帝得知他們後，打算讓他們給自己駕車，因此就去進行占卜(帝太戊聞而卜之使御)，得到的卦相吉利下，便請他們來協助駕車，並且給他們娶了妻子(遂致使御而妻之)。

從太戊帝之後，「中衍」的後代子孫，每一世代都有功勞，並盡心盡力地輔佐著殷商王朝(遂世有功，以佐殷國)，所以這群「嬴氏」的子孫大多顯貴下，最終被封為了諸侯。

在這一段文字中，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應該就是「鳥身人言」，似乎呼應著秦民族的祖先出自於「吞玄鳥蛋」的傳說。如果上網搜尋「鳥身人言」，還會找到更多關於《山海經》中的傳說，似乎打算告訴我們，古老的中國曾經有一群人面鳥一樣。

然而，本著不相信「怪力亂神」的情況下，我還是打算回歸史料，看看是否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以看出不同的意思。

首先，所謂的「氏」應該與「地名」有關。因此大費的兩個孩子，之所以名叫「大廉」，又稱「鳥俗氏」，或許是因為搬到「鳥俗」這個地方。雖然查不到相關資料，但關於「鳥俗」，也有一說是對於南方少數民族的一種貶稱。因此，我認為「大廉」或許是往南搬遷，而被人稱為「鳥俗氏」。

至於另外一個名叫「若木」的人，又稱為「費氏」，則可能是搬到的「費」這個地方，抑或是繼承了父親「大費」的緣故？！總之，我認為「氏」的出現應該是部落壯大下，為了區分同血緣的彼此而出現的命名方式。

再者，無論是「費昌」或是「孟戲」、「中衍」，他們最終都幫忙殷商王朝的國君駕馬車，都可以看出秦民族跟動物的密切關係。

因此，再次回到那句「鳥身人言」，就不經讓我試著去想想「鳥身」的特徵在哪裡？關於「鳥」，腦中浮現的就是那對翅膀，能讓牠們翱翔天際。因此，我大膽的假設，認為所謂的「鳥身」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手臂較長，仿若鳥的翅膀，加上修長的身形，因此被稱為「鳥身」呢？如果擁有比一般人更長的手臂，是否更適合駕車？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正好可以解釋為何殷商王朝的太戊帝一得知這兩位「鳥身人言」的兄弟，就馬上決定要讓他們來駕馭馬車。

關於太戊帝，可以參看本系列第五十篇，是個謙讓的君王，曾經一度打算把王位讓給大臣(帝太戊贊伊陟于廟，言弗臣，伊陟讓，作原命。殷復興，諸侯歸之，故稱中宗)。

言歸正傳，關於「鳥身人言」，我還是無法相信所謂的「人面鳥」的傳說。因此，我自認為合理的解釋是身形像鳥，適合駕車。這也呼應了上一段所描述的秦民族善於馴養動物的特色。

其實，關於「鳥」，應該算是古人最嚮往的動物，因為他們擁有人類就算想學也無法學會的技能─飛翔。因此，古人的神話中才會出現很多「鳥人」的傳說，這應該就是對飛翔的嚮往吧！ 總之，姑且拋開這些帶有神話色彩的內容，秦民族擅長馴養動物，以及駕馭馬車的特色，則是這段史料所要告訴我們的。至於這個與動物關係密切的秦民族接下來會如何？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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