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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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039《史記》卷三〈殷本紀〉01

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契長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親,五品不訓,汝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寬。」封于商,賜姓子氏。契興於唐、虞、大禹之際,功業著於百姓,百姓以平。

來到了商王朝,司馬遷所寫的第一段文字中包含了兩則內容。

首先是論述商王朝的起源,司馬遷把時間點往前追溯到了帝嚳時代。根據記載,帝嚳的第二個妃子,也就是出身有娀(ㄙㄨㄥ)部落的簡狄,在前往洗澡時,看到燕子的蛋從天而降,於是撿起來吞了下去。結果,簡狄竟然因此懷孕,還生出了「契」(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每每聽到這類記載,大部份人的直覺反應都是認為這故事很不可思議,並認為司馬遷寫了一則明顯帶有「怪力亂神」的故事。然而,仔細想想,其實這則故事可以有如下幾種解讀方式:

其一,這則帶有神話色彩的故事,主要是要告訴後人:「商」王朝是從「鳥」圖騰的部落發跡的。

其二,帝嚳屬於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部落聯盟時期,那個時代的性知識或許尚未萌芽,人們尚未準卻知道造成懷孕的真實原因的情況下,因此簡狄把懷孕前與平日較不一樣的舉動,視為懷孕的主因。

其三,倘若簡狄知道造成懷孕的原因,但是帝嚳近來並沒有臨幸,孩子的父親可能另有其人,所以簡狄只好編個理由蒙騙過去。

第三種說法比較八卦之外,早年的我總認為第一個說法比較有說服力,畢竟遠古時代的部落總有各種圖騰,因此可以透過神話來美化自己選這個圖騰的理由。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近年來的我比較相信可能是第二個原因。因為古人找錯原因的狀況還滿常見的,像是把日蝕當成天狗食日,甚至把羊羔跪乳誤以為是在展現孝道等等。

另外,根據記載,司馬遷自己也育有兒女,卻仍留下吞鳥蛋懷孕這種故事,或許可以藉此推測:直到司馬遷所處的西漢,人們對於如何造成懷孕的性知識仍是有所欠缺的。由此更可以證明,第二種說法應該比較合理。或許當年,簡狄發現自己的肚子漸漸變大,便誤以為是因為前陣子生吞燕子蛋所造成。按此觀點來看的話,就會發現司馬遷的記載其實只是找錯原因,並沒有神話色彩了。

再者,司馬遷在這段內容中,描述的第二件事是,殷商始祖「契」的兩個經歷。包括曾協助大禹治水有功,以及接受帝舜指派為司徒,負責教育各部落。其中,文中出現的「五品」、「五教」‧查到的翻譯都是「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這五種人際關係。帝舜也特別提醒「契」,教育百姓的關鍵在於「寬容」(汝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寬)。由此可以推測,到了帝舜的時代,各部落的人口持續增長下,人際關係應該屢屢出現問題下,帝舜才會派「契」去教導各部落該如何應對日漸複雜的人際關係。

後來,「契」被封到了「商」這塊土地,他主要活躍於帝堯、帝舜、大禹的年代,在他的推行人倫關係下,各部落都生活安定。

透過這兩則小故事,可以看出當時雖仍處於性知識不純熟的部落聯盟的時代,但隨著人口增長,人際關係已經日漸複雜,因此「商」部落的始祖「契」,透過教育人民獲得功績、累積聲望,為日後的商部落崛起奠定了基礎。

以上,就是這兩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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