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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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144《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03:該如何處理「眾叛親離」的狀況?!

嫪毐封為長信侯。予之山陽地,令毐居之。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事無小大皆決於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為毐國。九年,彗星見,或竟天。攻魏垣、蒲陽。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帶劍。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御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將欲攻蘄年宮為亂。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戰咸陽,斬首數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戰中,亦拜爵一級。毐等敗走。即令國中:有生得毐,賜錢百萬;殺之,五十萬。盡得毐等。衛尉竭、內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皆梟首。車裂以徇,滅其宗。及其舍人,輕者為鬼薪。及奪爵遷蜀四千餘家,家房陵。四月寒凍,有死者。楊端和攻衍氏。彗星見西方,又見北方,從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國呂不韋坐嫪毐免。桓齮為將軍。齊、趙來置酒。齊人茅焦說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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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上一段的內容,時間應該還是停留在秦王嬴政在位第八年,也就是他二十歲時。

換言之,在上一段裡,司馬遷已經寫說這一年發生了三件大事,但其實還得加上底下這件事才算完整:

4.嫪毐(ㄌㄠˋ ㄞˇ)被封為長信侯,賜給他山陽的土地,讓他居住在那裡(嫪毐封為長信侯。予之山陽地,令毐居之)。宮室、車馬、衣服、園林、打獵都聽憑嫪毐的命令(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事情無論大小全由嫪毐決定(事無小大皆決於毐)。甚至,還把河西地區的太原郡改為嫪毐的封國(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為毐國)。

關於這位嫪毐,如果對這段歷史比較熟悉的人應該會知道,他是秦王贏政的媽媽的情夫。那麼,嫪毐被封為「長信君」,是因為得到太后的賞賜嗎?應該不可能。因為,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任何人如果想要「封君」,都得要有戰功才行。當年,甚至連商鞅本人都得帶兵打仗過,才能被封為「商君」的。那麼,嫪毐憑什麼封為「長信君」呢?

有學者認為,或許應該完整看完秦王嬴政在位的第八年,才能推出答案。因此,試著總結一下這一年發生的四件大事:

1.秦王嬴政的弟弟造反被殺。

2.討伐嬴政的弟弟的將軍也死了。

3.秦國發生水災,導致災民往東方去覓食。

4.嫪毐被封為長信君。

既然嫪毐不可能因為得寵於太后而被封君的話,嫪毐最有可能是因為立下戰功才被封君。那麼嫪毐的戰功,很可能是因為去協助討伐秦王嬴政的弟弟造反一事。

言歸正傳,來到秦王嬴政在位第九年,也就是他二十一歲的時候。

1.彗星又出現了,有時劃過整個天空(彗星見,或竟天)。

2.進攻魏國的垣邑和蒲陽邑。

3.四月,秦王留宿在秦國的舊都「雍地」(上宿雍),並於己酉日,舉行秦王的成年加冠禮,佩帶寶劍(王冠,帶劍)。

4.長信侯嫪毐作亂的事被發覺,他盜用秦王的大印和太后的印璽,發動京城部隊和侍衛、官騎、戎狄族首領、家臣,企圖攻打「蘄(ㄑ一ˊ)年宮」,發動叛亂(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御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將欲攻蘄年宮為亂)。

舉行冠禮後的秦王嬴政得知後,命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兵攻擊嫪毐。在咸陽作戰中,殺死數百人,秦王都授給他們以爵位,連同參戰的宦官,也授給爵位一級(戰咸陽,斬首數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戰中,亦拜爵一級)。嫪毐等人戰敗逃走。秦王嬴政通令全國:

「如誰活捉到嫪毐,賜給賞錢一百萬;殺掉他,賜給賞錢五十萬(有生得毐,賜錢百萬;殺之,五十萬)。」

嫪毐等人全部被抓獲。參與叛變的衛尉「竭」、內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都被處以「梟刑」,也就是斬下頭顱並懸掛在木竿上以警示世人。另外,對嫪毐處以五馬分屍的車裂之刑以示眾,並滅了他的家族(車裂以徇,滅其宗)。至於他的家臣,罪輕的處以「鬼薪」之刑,也就是為宗廟打柴三年的勞役。另外,還有四千餘家被剝奪了爵位,並遷徙到蜀郡,住在房陵縣(及奪爵遷蜀四千餘家,家房陵)。

5.這一年的四月仍十分寒冷,有凍死的人(四月寒凍,有死者)。

6.將軍「楊端和」進攻「衍氏」地區(楊端和攻衍氏)。

7.彗星出現在西方,不久又出現在北方,從北斗往南接連出現了八十天(彗星見西方,又見北方,從斗以南八十日)。

來到秦王嬴政在位第十年,也就是秦王二十二歲的時候,

1.相國「呂不韋」因為受到嫪毐造反的牽連而被罷官(相國呂不韋坐嫪毐免)。

2.由桓齮為將軍。

3.齊國和趙國派來使臣擺酒祝賀(齊、趙來置酒)。

4.齊國人「茅焦」勸說秦王說:

「秦國正以奪取天下為大事,而大王有流放太后的名聲,恐怕諸侯聽說了,因此而背棄秦國啊(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

秦王於是把太后從雍地接回咸陽,仍讓她住在甘泉宮(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宮)。

太后之所以被流放,應該也與她的情夫「嫪毐」的造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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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段文字中,秦王嬴政─這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雖然在位已經十年,但其實前八年都是由皇室、老臣與老將代為處裡國政。然而,當他一親政,在處理嫪毐的叛亂上,並沒有顯得手忙腳亂,而是有條不紊地解決掉嫪毐與其黨羽的反叛。由此可以看出,秦王嬴政過人的處事能力。

再者,透過這個案件,秦王嬴政也順便處理了代替他主政的相國呂不韋並留放自己的母親,完全沒有留下情面。秦王嬴政的冷血,由此也可以看出。

不過,這時才二十出頭的他,在齊國人的勸說下,倒也從善如流與自己的母親和好。可見,此時的秦王嬴政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不聽勸諫。

但是,二十多歲的他,接連遇到弟弟謀反、相國呂不韋所推薦的嫪毐謀反,而且這位嫪毐還跟自己的母親有染的情況下,這些「眾叛親離」應該對他未來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吧!?親政前,天災人禍不斷;親政後,大臣又謀反。如此嚴峻的狀況,秦王嬴政該如何收拾?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以上,就是這一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原文連結鱷魚把拔談天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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