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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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為甚麼有人會不惜犧牲進行抗爭

转自https://www.youtube.com/@kmchan #健民講堂 #社會運動與社會變遷

歡迎收看社會運動與社會變遷的第十七講

我們會繼續說集體的信念和集體的身分

對於抗爭的重要性

我先打開PowerPoint

我們上次是分成兩次來說

如何傳播一個運動的理念

首先第一件事

你要通過傳媒打進公共論述的領域裡面

第二就是如何使用一些方法

來包裝一個運動的理念

包括它的目標

手段以及如何能夠刺激民眾

有一種動機去參與

我們上次也談過

比如說如何使用一些在地的語言

以及一些在地的符號、象徵

包括音樂

我們上次也有說獅子山等等

讓受眾更加了解這個運動的理念

今天我們說一說

當我們這樣傳播這些理念之後

它產生的影響

第一

會受到影響的人不是只有捲入運動的人

甚至就是說在旁邊的觀察者

只要他們帶著一些同情共感來理解這個運動的話

可能也會產生很深刻的影響

就以我自己來作為例子

我自己第一次真的認識社會運動

就是我讀預科的時候

中六的時候

我最記得當時有一天在中學門口有一位師兄

站在門口

這位師兄已經上中文大學了

在我們學校門口發傳單

我拿起傳單

裡面是寫著金禧事件

希望大家去支持

他對著我說陳健民

你現在是學生會會長

你應該要對這件事表個態

我嚇了一跳

因為當年我們這些人擔任學生會會長

最主要想的是舉辦運動會、音樂會

學校也會鼓勵我們這些人來擔任學生會會長

因為我們讀書成績也不是很好

也沒有什麼機會上大學了

所以你做這些學生會

也不會耽誤你的前程

反正你也上不了大學

但是真的沒有想過要為這些政治事件表態

所以我拿著傳單不知道怎麼說

我最記得我回到學校詢問校長的意見

我說有一位師兄發了這張傳單

你怎麼看呢?

校長就說不要理會

這些人在惹事的

你不要理會他就可以了

但是我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為什麼呢?

因為我當時讀的中學並沒有很好的成績

一年裡面文科有一個考上大學

理科有一個考上大學

這些能夠考上大學的人

對我們這些師弟來說

就是後輩來說

覺得真的是一個英雄

怎麼可能說他們是擾亂社會呢?

所以讓我覺得這麼簡單的說法不是很容易接受的

結果我也是拿起傳單看一看

原來接下來的星期日

有一個維園的集會

就是支持金禧的師生向校方抗爭

因為什麼事情要跟校方抗爭

其實我也不知道的

我決定要參加這一次

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集會

但是老實說

當時的社會

我在說的是1977-1978年的時候

參加政治集會是很敏感的事情

我也不敢跟家人說

我找一找維園當天有什麼活動

剛好有一個畫畫的寫生比賽

我就跟家人說

我帶兩個弟弟去參加這個寫生比賽

結果我帶他們兩個來到維園之後

安頓好他們之後

叫他們千萬不要亂跑

我自己就跑到維園的涼亭參加這次集會

這次集會對我來說也很大衝擊

人數很多

在台上說話的人

我覺得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他們要求有更多的交代

透明

為什麼政府要使用如此強烈的方式打壓他們

甚至是準備要關閉他們的學校

所以我聽完這個演講

我當時其實不知道在台上演講的人是誰

後來我才知道

其中一位最主要的人物就是司徒華先生

但是我當時不認識他的

我回到家之後

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困擾的事

因為我覺得好像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但是校長告訴我

他們是在惹事

到底誰才是對的呢?

我整個晚上都是無法好好的睡覺

因為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而這件事情最後影響到我就是覺得

我要用功讀書

我要上大學

因為我連對社會上一個這樣的事件

我也無法做判斷的話

我如何進入社會工作呢?

而我們那個時候

很多人讀完中學之後

就會出去外面工作

我覺得自己不可以

因為我連一個這樣的事件都沒有能力做出獨立判斷的話

我覺得自己一定要用功讀書

上大學

這個成為我很大的動力

要用功讀書

最後我也考上大學讀社會系的

因為我覺得自己不了解社會

我讀社會系

直到現在成為一個社會系的教授

我也會講解有關社會運動的理論

跟這個經驗是很有關係的

所以這種影響是可以很深遠的

因此一場社會運動

我們有時候要評價它有什麼作用

有什麼效果的時候

有時候也不可以簡單的說

它是否能夠馬上推動政府改變一些政策

在文化層次

理念層次

其實可以影響到很多人

是我們表面上看不到的

第二就是說在這個運動的過程裡面

傳播了理念

大家都接受了一些共同的理念之後

也會產生一種團結感

就是覺得原來我們的看法是一樣的

很多人第一次參加七一遊行

一個很大的鼓舞就是說

我一直以來對政府有些不滿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這樣想的

直到放眼一看

整條街都是穿著黑色衣服的

得到一個很大的鼓舞

這是一種所謂的Solidarity

有一種團結感的出現

覺得大家共同屬於一個群體

是一個共同體

慢慢的到了2019年

香港人甚至是說一個命運共同體

這個都是在運動的過程裡面

大家接受了一些相同的理念

捲進去參與之後

而產生出來的影響

第三就是說在傳播理念的過程裡面

領袖很重要就是讓大家覺得有一種希望

除了憤怒是不夠的

就是只有控訴是不夠的

一個好的社會運動還要把你的希望帶出來

讓群眾覺得我們是有機會改變不好的現實

我們以前也有說過

在理性選擇理論裡面

人是不會參與集體行動

因為他在計算

我付出這麼高的代價

但是能夠成功的機會不高的話

他可能就不會參與

在運動的過程裡面

領袖如何能夠讓群眾覺得我們是有可能改變現實的

或者是覺得對方不敢使用強烈的方法來鎮壓我們

他們收到這樣的信息之後

計算之後

搭便車的問題會減少

這些都是我們要傳播理念

包括我們的目標

我們的手段

成功的機會

就是希望

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有一些學者簡單的總結一下

我自己也幫忙總結一下

我們討論一個運動的時候

要如何處理目標和手段

向公眾傳播呢?

有幾方面需要處理

第一在目標方面來說

我們到底是需要設立一個單一的目標

還是多項目標呢?

多項目標的好處就是說

它不會因為你處理了一個問題之後

這個運動好像馬上就解散了

你可以一步一步

逐一爭取每一個目標

運動可以持續下去

但缺點就是它可能不聚焦

也可以引起很多的紛爭

有些人會覺得B目標比A目標重要

有些人認為A目標比B目標重要

大家的先後次序可能也不相同

第二就是我們爭取的目標到底有沒有Displacing

這樣的作用

所謂Displacing就是比如說

就是取替性

我要不要叫某人下台

因為我們只是說想爭取改革一個政策

而不清楚某些人會在這個過程裡面受到打擊的

但如果是一個取替性的目標則不然

說明是誰下台

你看到好像以前八九民運這樣

它剛開始只是爭取民主、自由

但是後來中共中央還要把他們定為

1989年4月26日

說他們是一場動亂之後

群眾開始越來越生氣

喊出口號就是李鵬下台

鄧小平下台

這種取替性的目標

效果如何呢?

當然會讓大家好像聚焦到某些人

造成現在這個很差的處境

讓你的憤怒有一個發洩的對象

但是可能也會讓你面對更強的鎮壓

因為有些人已經涉及到個人的利益

要下台

他的權力

以及他的面子問題

他更加情緒化的要鎮壓這場運動

這個就要好好的計算

就是要不要叫某些人下台的問題

第三就是我們要改革的是局部的還是整體

就是說我要一個很全面的改革

文化、政治、社會

或者是我們只需要Piece-meal的

某部分的改變

有些時候也不是任由你決定的

就是局勢差到一個地步

可能要說到革命

就是時代革命

但是當然這個做法的好處就是讓大家覺得

我們真的要徹底的投入來改變社會

但是也會面對一個非常強烈的反彈

局部性的改革

提出這種訴求

你面對的反彈當然是不會太強烈

但是你牽動群眾的數量可能也沒有這麼大

這些也是要做抉擇

最後就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到底是利益導向還是道德導向的問題

這些是沒有絕對的

就是凡是討論某些政策轉變的話

它也會涉及到價值觀

也會涉及到某些利益的

只不過是幅度拉到什麼程度而已

舉個例子

如果我們推得很徹底的話

比如像是在八九民運的時候

我最記得

柴玲最後流亡到海外的時候

來到我的學校

耶魯大學做演講

她一開始就說這場運動是什麼性質的運動

她說這是一場愛與恨鬥爭的運動

她覺得共產黨是說階級鬥爭的

是說恨的

而她說學生運動就是說愛的

包括你在廣場裡面看到有人結婚

所以其實是一場愛與恨的抗爭

如果是一場愛與恨的抗爭

基本上是找不到一個中間位置

可以妥協的

或者是我們已經把運動的目標推到這麼高的道德層次

直到你突然說想跟政府妥協的話

你是很難回頭的

因為推到這麼徹底的道德分歧

為什麼你最後可以跟魔鬼握手妥協呢?

這個就要小心了

就是說爭取的目標是否有談判的餘地

如果有談判餘地的話

可能要很小心

不要推到太徹底

一種道德價值上

應該是黑或白的

但是如果你覺得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

只能夠徹底改變這個政權

可能是把某個人拉下台

甚至是推翻政府

徹底改變政治制度

你可能就要推到很道德化

反而可能會對你的運動有幫助也不一定

這些都是要思考的

就是沒有說誰對誰錯

策略方面

很多學者分析就是說

先說政府到底有什麼手法來制約一場運動

它制約你的第一個手法

就是利用一些所謂道德、價值、社會規範

你擾亂社會

你讓大家無法上班

擾亂我們生活的安寧等等

破壞和諧

就是利用這樣的語言

道德的價值、規範來控訴你

讓你無法發起一場運動

第二個手法就是利用一些所謂物質性或政治性的

舉個例子比如是一場工運的話

它可能會跟幾個工頭說

你不要搞這麼多事情

你爭取和要求的事情

我會滿足你的

不過你不要搞得太大

使用一種收買或收編的方法

在政治上

你吵完之後它就說

我先讓你舒服一些

請你到政府的禮賓府裡面

跟特首見面

或者是跟某些司長見面

讓你覺得受到充分的尊重

然後承諾你說

我們會盡量解決這件事情

不過最好就是我們有一個委員會

請你進來參加

你在裡面表達你的意見

它把你收編進去

這都是一些化解一場運動的方法

最後就是利用一種接近暴力的方式

就是我會出動警察

使用催淚彈

我會用法庭和監獄來讓你不做這場運動的

這些都是政府可以使用的手法

你要處理這三種控制你的方式

你就要思考如何抵消它

這張照片是我當時被法庭裁判要監禁

戴著手銬進去監獄的

這個當然已經是用盡三個手段了

就是在佔中運動裡面

就是它可能之前已經說你擾亂社會

什麼都是佔中的錯

說你阻礙大家上班

最後就是把你關進監獄

面對著這些制約的話

有些學者會覺得就是說

社會運動要使用非常規的手段

其實一開始就是想打破這種使用常規的方式

想制約我的說法

你如何讓群眾接受你使用非常規的手段

非常規的手段當然是包括了可能遊行、示威

在某些社會裡面

但是有些社會覺得遊行、示威已經是太常規了

行禮如儀

你要使用什麼方法來突破舊有的方法

而群眾是會接受的呢?

當大家願意使用這種方法去做的時候

已經是反制約政府

你不能夠隨便使用普通的指責語言

可以讓大家不參與的

更加重要的決策就是到底要使用合法或非法的方法

比如說公民抗命

已經是使用一種違法的方式去做

就是說他一開始已經表明了他不怕

可能會被捕

坐牢

有犯罪記錄

這樣的情況之下

政府使用法律的手段來嚇唬你是沒有用的

但是最後就是所謂暴力的問題

你到底是否使用暴力

在西方有很多學者的研究就是說

你一旦使用暴力的話

很容易讓社會馬上分化

有些人可能同情你的運動也好

他是無法接受暴力的

結果他就不會站在你這一方

反而是你使用非暴力的方式

讓政府發現無法使用語言來控制你

也無法使用法律來嚇唬你

結果它可能會使用暴力來驅散你的時候

反而會讓群眾同情這個運動

因為你是非暴力的

而覺得政府使用一個暴力的手段來對抗一些和平的示烕

真的無法接受

反而是增加你的支持

這是一個在西方

你可以說是民主社會裡面

他們普遍接受而覺得有效的抗爭手段

就是使用一種非暴力公民抗命的方式

他們認為是最極端

是最能夠引發社會的同情

提升運動的道德價值

但是這個有關到底能否使用勇武的方式等等的問題

香港這幾年也有很多的爭論

其實這些不是這麼簡單的答案

有時候也要視乎壓迫有多大

社會可以接受多少使用勇武的方式

我們現在先以一個例子來說一下

這些集體信念與集體的身分認同

在運動裡面的重要性

我要說的第一個例子就是一個反對興建成田機場的運動

或者是叫做三里塚鬥爭

我們現在如果飛到日本

去東京的話

很多時候就是在成田機場降落的

很多人不知道

原來這個成田機場在興建的過程裡面

是引發出非常激烈的抗爭

這個機場是1978年興建的

但是在60年代初已經決定要興建這個機場

決定要興建之後

在整個地方收地

因為當時在三里塚這個地方

也是成田機場的所在地

其實是一個農地

很多農民聚居在那裡的

在勘查、收地、興建機場的過程裡面

是引發出很多的抗爭

不僅是當地的農民進行抗爭

當地農民裡面有老人行動組

婦女行動組

也有一些外來的年輕學生

也捲入其中進行抗爭的

這個抗爭激烈到一個地步

最後政府有一次要強行進入收地的過程

同5千多個抗爭者

政府有5千多人

抗爭者有5千多人

發生一場非常巨大的衝突

結果有三名警察死亡

而示威者為了抗議收地

興建機場

也有一個人自殺

這些抗爭是持續了很久

興建機場之後

還是有農民要進行抗爭

所以政府要把鐵絲網架得很高

很嚴密的守衛

任何人進入機場範圍

要做很嚴密的安檢

到了差不多2015年

這些設施才開始廢除

就是不需要再這麼嚴厲

這個也是跟其後有一個更加嚴謹的獨立調查委員

去調查這個事件是很相關的

為什麼農民以至學生有如此強烈的反抗呢?

這個不是只有在日本看到

在香港和中國很多地方也會看到

收地的過程裡面

在台灣也是這樣

他們叫做都更

都市更新

收地的過程裡面

就算政府付錢賠償也好

也是會面對抗爭的

只不過是抗爭的力道比起成田機場運動來說

很多時候也差很遠

你看到成田機場有人死亡

我們嘗試看看發生什麼事

為什麼經常會發生這些事情

我先給你看一些圖片

這些就是農民的領袖

老人家

你看他的臉很有質感

你看到歲月的痕跡

有老人家

有男性

也有一些婦女

一樣是很劇烈的捲入抗爭當中

你看到這些就是他們當時會搭建這些風車

堡壘、塔

用來看警察或者是勘察的人

工作人員走到哪裡

然後指揮農民和學生

進行一個抗爭

這些就是當時抗爭的設施

你看看動員的情況

員警正在動員

如何保衛工程的進行

你也看到這些鐵絲網

也看到工地裡面有一些瞭望台

也是看有沒有農民或抗爭者爬入工地裡面

進行破壞

這個就是當時的左翼學生正在動員

很整齊的

大家肩並肩

好像一條人龍

在街上喊叫

跟警察對打

拿著棍子等等

跟警察抗爭

你看農民抗爭的激烈情況

這個婦女用一些有倒勾的鐵絲

割電線桿

把自己綁在那裡

警察就要用鐵鉗夾斷鐵鏈

才可以把她拉走

大家在過程當中都是受傷流血的

所以你看婦女也是以自己的生命來捍衛他們的權益

為什麼會如此激烈呢?

我以前在耶魯大學有一位老師叫做David Apter

David Apter來到日本的這個地方

跟一位日本的學者Sawa

一起對這個運動進行一個研究

為什麼會如此劇烈

他發現你真的要在地去了解

原來他們背後有什麼信念和理念

還有他們為何會如此團結

有如此強大的身分認同之後

產生一個這麼大的抗爭運動

他說原來這場運動的抗爭有很多象徵意義

它代表了反帝國主義

反軍國主義

以及反核戰、核電

還有核能的

為什麼呢?

因為這個成田機場

他們的討論就是說

用來讓美軍能夠降落軍機

甚至是說這些飛機可能會帶有核武

所以他們這種反對

是反對當時的日本政府

特別是戰後的日本政府

跟美國連成一線

幫助這個帝國主義的擴張

以及軍國主義的擴張

因為這些年輕人或老人家

對於二次大戰的日本軍國主義也很痛恨的

他們覺得興建成田機場

就是有這個意義

有這種復辟的意義

好了

有不同的看法注入這場運動裡面

讓大家投射了很多東西在這個機場的興建裡面

他們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說在抗爭裡面

為了保護這個工程的進行

可能要搭建很多鐵絲網

做很多事情

讓整個機場好像變成一個監獄

變成一個很難看的設施

把自己困在裡面

為了鎮壓這些農民和抗爭者的過程裡面

它好像興建了一個監獄

把自己關在裡面

他說至少共通的地方

雖然這些農民和學生有很多不同的看法和分歧

但是大家至少就是說我們要給政府一個教訓

他看這個抗爭過程

會用很多在地的語言、歌曲和傳說的

比如他們經常會以一個Sogoro的故事

以前在日本有一個故事

就是有一個農民為了要申冤

向當地的將軍申冤

結果被將軍把他全家殺死之後

把他的屍首吊在城門

但是農民覺得

他們其實是為了正義

為了替人民申冤

所以遭受這樣的壓迫與殺害

他就是用這些故事來說他們現在的抗爭

他是代表很多人對一個不公義的處境進行抗爭

在這個運動的過程裡面

我們也特別留意到這種團結的精神

當地的農村裡面

當然它本身已經是有一個傳統互相支持

但是學生來到這裡之後

他們也是做了一些像公社的生活方式

讓學生很平等的參與在這場運動裡面

所以這種平等的交往

成為一個很重要的社會基礎

讓這個運動在推展的過程裡面

更加有生命力的

另一件事就是對於農村生活

有很多很浪漫化的想像

特別就是說很多農民都很欣賞自己以前的日本傳統文化

但是他覺得在現代化的過程裡面

慢慢失落了

只有在農村裡面的平等

仁愛、互助等等這些精神

才能夠在這裡出現

所以他覺得要保護這個農村的生活特色

其實是非常重要的

而他們覺得自己在社會裡面

這樣的想法

就是覺得農村的重要性

他是正在保存日本傳統文化裡面最重要的部分

他們的反戰、反美

學生的這種想法

他們覺得他們的想法已經是越來越被邊緣化

就是無論是農民

或者是學生

激進的學生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被邊緣化

他們看到怎麼樣呢?

比如說執政黨

自民黨

很腐敗

裡面只是派系鬥爭

好了

日本有共產黨的

但是共產黨越來越官僚化

也有社會黨

但社會黨是完全沒有能力動員選票

動員民眾

所以他覺得他們自己有很多訴求

是越來越邊緣化

而這些農民裡面

我老師在研究之後

發現在他們當中

你再深入去看

原來他們當中有很多是基督徒

而這些基督徒有一套相當激烈的思想

相當激進的思想

如何激進的思想呢?

他們覺得土地其實是上帝在創造天地的時候

首先創造的東西

人是最後的

他說人只是上帝委託來看管著大地

大地是神聖的

根本就不應該用來進行買賣

所以這些農民不僅是受到傳統日本的農村文化所影響

他們還有一群受到激進的基督教思想影響

覺得不應該把土地商業化

進行買賣

所以他覺得如果你賠錢給我

我就把土地給你的話

我覺得是違反上帝的旨意

所以你看就是說

除了有一群激進的學生

他們是很左翼的

馬克思主義思想的

反資本主義

反美等等之外

這些很單純的農民也好

原來他們的基督教思想

他們都覺得不應該隨便接受這些金錢

將土地進行買賣

所以如果你知道這一套理論之後

你就會明白為何這個抗爭會如此激烈

這裡有一個圖表讓你看到

他們在政府做不同的事情

比如說去勘察、收地、興建等等的過程裡面

他們也有一些不同的想像

放在不同的階段

對於一些農民來說

他覺得會用什麼語言呢?

你走進來勘察的時候就是強姦

然後你收了土地

有些農民把土地賣給他

或者是被他搶了土地

他覺得是出賣

然後是暴力

再來他覺得被你搶走土地

就是死亡

但是當他們自己搭建了一個燈塔

就是搭建了一個塔

農民衝上去佔據了這個塔之後

他覺得這個是復活

這些都是很宗教的語言

特別是基督教

死亡和復活

而左翼的學生使用的語言

就是使用很馬克思主義的

他覺得開始勘察等等就是初級的資本累積

再下去很劇烈的抗爭時

他覺得是階級鬥爭

最後他覺得佔據了燈塔

佔領燈塔就是一個革命

大家都會使用自己那一套信念的語言

來說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現在你這樣理解之後

你發現原來我們要理解一場運動

必須要從抗爭者的眼睛裡面

看看他們如何理解這個運動對他的意義

這樣你才會明白為什麼這場運動

這個收地的過程裡面有這麼大的困難

而並非只是像政府這樣

只是使用一套自己的架構就是說

這純粹只是一個賠償的問題而已

我已經給你足夠的賠償

為什麼你還不願意把土地給我們呢?

我已經願意跟你說

跟你談判

你還是不願妥協

你一定要進入抗爭者的思維

理解他賦予什麼意義給這個運動

才會明白到這個抗爭為何會如此發展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所以作為我們研究社會運動

必須要理解到就是

集體信念與集體的身分

共同的身分

對於運動的重要性

說到這裡

下次再見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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