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况味

到达欧洲后心情逐渐平静，尽管其中夹杂着不安和沮丧。

站在草坪上看平静的湖水，几只鸭子朝我冲过来。这种场景似乎从来没能在香港见到，或者说，缺乏这样的心境。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放松，只是为了看几只鸭子。

尽管一开始因为文化和语言不通感到极其失落，但同时知道这是另一种终于获得的自由。物理的，身体上的自由。我不用再担心突然有人上门，突然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政治性抑郁（尽管身处异地依然会关心那座城市发生的一切），不用再在高度密集的，人挤人的地铁和街道穿行，只为寻找一些美味美景。那自然不是自由，是苦中作乐，尽管我无比怀念在香港才有的这些。熟悉的中文，城市的热浪与霓虹，繁忙的都市，与欧洲的一切成为反面。

人类会更喜欢热闹吧。漫步在几乎无人的街道上，我想大抵所有人的社会本性相近，无非是渴求更多的，更亲密的联结。这几天唯一获得安全感的时刻是在学校，众多的学生，久违的社交，运动，音乐。无奈地想中国人果然不爱寂寞。

但必须忍受孤独。

和一个人的纠缠最后也没有结果，不过就这样结束了。她无法爱我，也并不爱我。我得不到她的爱，或者说她给我的爱不是我要的。但兜兜转转，终究是不忍离别。何况是在凄风苦雨的，即将到来的冬天的欧洲。

叙事换回自我为中心。一个人辗转到了欧洲，旅居两年，再次搬家，期间经历了一些心碎无力的软弱的时刻，没有结果的爱，并再次移居。那确实是很文青的经历，但它痛苦而真实。

没有彼此说出的不仅是不爱，还是安静的别离。那才是真正的告别，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不要再败给人性回去找她，饮鸩止渴一样的关系。

即将开学了，努力吧。我更强烈的感受是这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环境很安静，也难怪有人觉得无趣。虽然我的社交活动没有太大改变。躺在床上玩手机也能度过一天，于是待在香港和待在荷兰没什么不同。更何况土豆的选择变多了。

自由大概也是这个滋味，自由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