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嫣
張雨嫣

害怕這個世界,害怕追求自由的指尖被泯滅。害怕我再睜眼,只能選擇生與死。

除了武汉,湖北其他城市解禁了

无线新闻的推送

睡觉前,依旧拿起手机,其实也没有人找我,就是怕错过喜欢的人找我,不知道是不是怀春的女孩子都会这样,瞬间跳出一个新闻,真真是一个惊天喜讯。

我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从之前只能在香港扒拉新闻,揪心、忐忑、不安,到半夜从微博上看到求救信息,忍不住默默流泪,我真的,感觉很难过。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怎样的一种牵挂,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情,我从来也没有觉得我如此牵挂过他们。

爸妈吃了很久的辣货,我爸有一次炖了羊肉火锅,还跟我说,羊蹄子给我留着了,冻在冰箱,等我回去再给我做。收到信息的那一刻,我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最近好爱哭,一个信息、别人的一句话,或者朋友之前的小矫情,都能让我一个人窝在宿舍的房间里痛哭。结果导致我现在几乎没有朋友了,一天到头,如果不是读英语或者跟同学、老师上课的互动,我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说。

我甚至会写着作业突然就发个呆,给久违谋面的朋友发一句,我想你了。结果可想而知,对方可能还以为我的微信被盗了,自然是了无音讯,不予回复。

这两个月过得异常漫长,即便遇到了自己的生日,也是非常惨淡的、无比平常的度过了一天,甚至除了家人没有人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找不到什么礼物送给自己,就像小时候,给自己的手腕画了一块表,给自己的手指画了一个戒指,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但是总觉得要有仪式感,哪怕这种仪式感是虚无的。那天晚上,我就这样戴着我的表和钻戒,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静谧的校园,不时还有小鸟的叫声,宿舍正对着的不知名的几座大山,就像是王维的诗所写: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从我来香港,到今天,离父母是越来越远。身边责备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我不止一次被亲戚朋友斥责,独身子女怎么能这么自私,尤其是女孩子不能离家这么远、要在家多做家务,将来嫁人了,还要去另一个家伺候公婆。我一听到这样的论调就恨不得要爆炸,所以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一走,就真的没有回去过。

年纪越来越大,对父母的牵挂越来越多,却不知道如何报答他们对我的宽容和爱。真的不知道怎么做,这个问题,一直也困扰着我。

该睡了,深夜只会让我感受到无尽的孤独,我总是会觉得这种孤独是香港独有的感觉。没错,香港是自由的,但是香港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我经常感慨,我能在这里活下来,真的不容易。

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可能从小跟着父母四处奔波,让我无数次怀疑,到底哪里才是家,可能流浪才是我的命。

不过,这次疫情爆发,我突然觉得,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人活着好累,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这种感受,现在这种感受如此强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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