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
猫哥

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流放:第八十章(终)

东南北接到瞿哲和一个中年男人后一起走到停车场,瞿哲看到东南北按下遥控,打开了火鸟的门问:“你的奔驰呢?”

“换了。”东南北说,“我还是喜欢跑车,名字也好听,‘火鸟’。”

“嗯,造型挺牛逼。操!车头这么宽?扁的,还带个尖,车牌挂在这太难看了。”瞿哲绕着车边看边说,“屁股鼓鼓的也挺好看,像个骚老娘们。你前面车牌不挂不行吗?”

“鸡巴农民政府就那些烂龟腚。”东南北说。

瞿哲捅了一下东南北悄声说:“于叔是咱市委书记。”

东南北扳倒驾驶座椅说:“不知道你俩人来啊,只能委屈一下了。瞿哲你先上,坐后排,于叔坐副驾驶。”

瞿哲钻了进去伸展了下手臂说:“一点不窝,挺宽,我一米八还没顶到头,主要是车的底盘低。”

东南北启动了车子,轰了几脚油门,瞿哲趴在前面两个座位中间看着仪表盘说:“我操!这声儿太好听了,像他妈飞机。多大排量?几缸?”。

“不大,六缸,3.8升。”东南北说。

“能飙到300不?”瞿哲说。

“我只到过200。”东南北说着打开车门,“来,你开,体验一下。”

“路不熟,下次吧。”瞿哲说,“我琢磨回去也整一辆。”

“这车名气不大,你要整跑车不得整‘007’的座驾啊?”东南北说。

进关之后,东南北侧过头和瞿哲、于叔说:“我带你们去大湾转一圈啊,顺便吃个泰国菜,有个台湾朋友送了几瓶顶级日本威士忌酒‘山崎’存在那。”

“都行,带于叔去看看‘时间就是金钱的地方’。”瞿哲说。

东南北说:“这几天你们怎么安排?今晚住大湾还是市里?我来订房。”

“熊猫,啥也不用你管,我订了香格里拉。”瞿哲说,“俺俩明天睡醒了就过香港,回来再说,我就是陪于叔出来溜达溜达,顺便去珠海谈个酒店。”

“香格里拉后面有个新开的鲜酿啤酒坊,那酒可好喝了,就是直接从发酵罐里放出来的,像米汤似的,不透明,闻起来一股浓重的啤酒花和麦香,喝起来微微有点苦,但是很爽口,那才是真正啤酒。”东南北说,“但是酒精度数有点高,你们可能不习惯。”

“那咱得尝尝,是不,于叔?”瞿哲趴在椅子中间拍了拍于叔肩膀说,于叔点了点头。

三个人在泰国餐馆吃完饭喝完了一瓶威士忌后,东南北说:“咱早点过去吧,据说晚去的话连座位带人都没了。”东南北说着让服务员拿出两瓶威士忌,包好后递给于叔说:“送给于叔,我也没准备啥礼物。这酒适合干喝、慢品。”

“不用,不用,熊猫,根本带不了。”瞿哲摆着手说,“于叔都是自己家人,不用客气。再说,啥好东西花钱肯定能买到,知道叫啥名就行。”

“那不一样,我送的和别人送的、花钱买的能一样吗?”东南北说,“我送的不是酒,是文化、是友情、是美好回忆。”

“行了,熊猫,你可拉鸡巴倒吧。”瞿哲笑着说,“俺俩可不带,多沉啊。”

到了香格里拉酒店办好入住手续后进入房间,趁于叔上洗手间的时候,东南北凑在瞿哲耳边问:“书记好哪口?”

瞿哲挑了两下眉毛说:“主席也是人呐。”东南北“哈哈”大笑。

一进啤酒坊大厅,右边长长一排三、四级高的台阶上站满了年轻、漂亮的的姑娘,齐刷刷地弯腰致意,大声说:“老板晚上好!”三个人停住脚步扫视着。

“操他妈的,看花眼了。”瞿哲说。

“胸前有号。”东南北说着看了一眼于叔,于叔正打量着四周,“先记下,一会儿让妈咪带过来。可以退换货。”

厚重的门一推开,一股气浪裹挟着啤酒香气混合着香水、烟草味冲出来,轰鸣的音乐声和笑声混在一起夹杂着碰杯的声音和女孩子不时的尖叫声,服务员踩着鼓点穿梭在人群中。小舞池周围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三个人选了一张角落里的六人台前坐下,东南北点了三种口味共六扎鲜酿啤酒。

“能喝得了吗?”瞿哲大声说,东南北兜着耳朵听清楚后点点头,也大声说:“都尝尝,小姐都能喝。”

过了一会儿,妈咪带着三个小姐微笑着站在台前。三个人身高都差不多在一米七十公分左右,发型、五官、气质各不相同,都穿着低胸短裙,露出大半个乳房和光溜溜的长腿。

“咋样?”东南北看了一眼瞿哲说。

“这玩意有啥咋样的?不都一样吗?”瞿哲说。

“你们随便坐。”东南北对着小姐说。

一个小姐先挨着东南北坐下,另外一个小姐坐在东南北和瞿哲中间,最后一个小姐坐在于叔旁边,一坐下就挽着他的手臂说:“老板哪里人啊?”

“东北的。”于叔淡淡地说。

啤酒上来之后,东南北旁边的小姐站起来弯着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瞿哲瞟了一眼小姐的胸部朝东南北挑挑眉。东南北端起杯子和瞿哲、于叔碰了一下说:“欢迎光临资本主义世界。”三个人笑着喝了一大口。

“好喝!”瞿哲放下杯子舔着嘴边泡沫说,“真挺好喝。”

于叔咂了咂嘴点点头,转动着杯子轻轻晃了一下,看着东南北问:“多少钱一扎?”

“一百八十八。”东南北说,“暴利!原材料成本就几块钱。”

“相当于我们一个普通工人的一个月工资。”于叔说。

“雪城的工资水平现在还是那么低吗?”东南北说。

“于叔很快会把它提高的。”瞿哲说。

隔壁桌两个女孩子站起来开始跳舞,跳着跳着站到了桌子上继续扭动着腰身。在周围客人的一阵起哄中,其中一个女孩突然脱下了紧身外衣露出一字型胸罩,过了一会儿伸手一扣扯下胸罩挥舞着,另外一个女孩也跟着脱掉了胸罩,青春的乳房随着节奏摇动着,两人女孩还不时地相互撞一下乳房,引来客人的目光和啸声。

另一张桌旁一个小姐正低头伏在一个男客人的胯间上下运动着头部,客人把手伸进小姐的胸罩里面把玩着。

“操!真鸡巴是人间天堂。”瞿哲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旁边小姐抽出一张纸巾为瞿哲擦着嘴边的啤酒泡沫,随后又帮大家都倒满了啤酒。

瞿哲凑在于叔头侧耳语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于叔站了起来和东南北干了一杯酒后离开,又过了一会儿瞿哲凑近东南北耳边大声说:“我先把她俩送上去,马上回来,你等我一会儿,咱哥俩好好喝点。”说完带着两个小姐离开。

瞿哲走后,坐在东南北旁边的小姐依偎过来,挺着乳房贴着他的手臂,一条腿跨在他的腿上,一只手隔着裤子放在他的腰带下摸索着。

“帅哥,要不要开房?”小姐边揉边说。

“开个鸡巴房。”东南北说,“你就老实陪我一会儿,等我同学回来,你就去赶下一张台,一分小费都不少你的。”

“人家痒了,想要帅哥插插嘛。”小姐挑逗着说,“你看你都硬了。”小姐说着撩起东南北衣襟手贴着肚皮往里伸。

“不能进去!”东南北喝了一声,小姐停住了手揉着东南北的肚子,东南北喝了一大口酒,掏出手提电话,发现已经没电,放回包里仰着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手搭在小姐的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姐忽然婷住了手上动作、离开东南北坐直了身子。东南北睁开眼睛,蓦然看到了朱珠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蓬松着卷发,穿着长裙,肩上挎着背包。东南北一下子怔住了,挺直身体用力晃了两下头、使劲眨了两下眼睛。

朱珠忽然一转身快步走向门外,东南北赶紧站起来,小姐拉着他的衣襟说:“帅哥,小费还没付呢。”

服务员也赶过来说:“请问先生要买单吗?”

东南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抽出三百元扔给小姐其他全塞给服务员说:“别收台。”然后冲出了门口,朱珠已不知去向。

这时忽然冒出个卖花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抱住了东南北的腿哀求:“老板买束花吧。”

东南北焦急地搜索着朱珠的身影,猛然看到远处她正在上天桥,抬脚就追,结果被卖花小女孩死死地抱住差点绊倒,东南北边摸口袋边盯着朱珠的背影,突然发现她后面一个矮小男人正在贴近。

“朱珠!”东南北大叫了一声一巴掌掴在卖花女头上,抬脚将卖花女甩出去朝天桥狂奔,边跑边高声叫:“朱珠!朱珠!”。

还没上到天桥就听到桥那边传来厮打声和朱珠一声尖叫,东南北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天桥,发现朱珠仰躺在楼梯下面,矮小男人正拿着朱珠的包往远处跑。东南北直接追了过去,边跑边喊:“抓小偷!抓小偷!”,路边岗亭外站着两个保安木然地看着。

东南北忽然停住了脚步、掉头往回跑,蹲下来抱起了朱珠的肩膀轻轻地呼唤着:“朱珠,朱珠。”朱珠闭着眼睛毫无反应。东南北忽然发现手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还有粘稠的液体顺着手臂不住往下滴,东南北惊叫一声“朱珠”,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往路口跑去,那里正站着一个警察在指挥交通。

“警察!快帮我叫辆救护车!”东南北抱着朱珠边穿过车流靠近警察边大声呼叫着。

警察慌忙摆手示意东南北停住,几辆汽车急停在东南北身旁,司机探出头来骂着,他直直地跑向了警察。

“快!快!帮我叫救护车!”东南北大叫着,朱珠的身体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

“朱珠!朱珠!”东南北哭着呼唤着。

警察奇怪地看着东南北慢慢从腰间抽出对讲机。

“你快点!”东南北对着警察大喊,警察的手停住了,皱着眉头看着他,慢慢把对讲机又放了回去。

东南北大骂了一句转头站在车道上拦车。一辆辆车疾驰而过,几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头看了一眼轰着油门迅速离开。

“操他妈的!”东南北骂了一句抬起头辨识了一下方向抱着朱珠向医院跑去。

东南北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楼梯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大腿上的裤子被烫了一个个洞,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了肉的味道。

门内传来一阵嘈杂,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叫着:“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东南北扔掉烟,扶着墙摇晃着站起来。

朱珠的爸爸正搂着一个中年女人的肩膀和护士交谈,万山河、封灵和秦弦站在旁边。

“叔叔。”东南北叫了朱珠爸爸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万山河过来拍了拍东南北的手臂,秦弦拉着东南北的衣襟。中年女人疑惑地打量着东南北,朱珠爸爸说:“朱珠的男朋友小北,朱珠的妈妈。”

“怎么回事?”朱珠妈妈厉声说,东南北抽泣着断断续续简单复述了一下,没有提小姐的事情。

手术室的门一开,一名医生后面跟着名护士走了出来,打量着一群人问:“患者家属呢?”

“我是朱珠的妈妈。”朱珠妈妈抢先一步说,“情况怎么样?”

“我是患者的爸爸。”朱珠爸爸说。

医生看了一眼东南北转头和朱珠爸爸、妈妈说:“患者脑干受损,脑室出血,颅内有积血。手术导出了颅内积血,但是可能继续渗漏,并引发炎症或其他心血管问题。因失血过多,血压偏低、心跳微弱、瞳孔放大、意识昏迷,未来二十四小时是第一个危险期。”

“有生命危险吗?”朱珠妈妈焦急地问。

医生点了点头,护士跟着说:“请患者父母补签下知情确认书吧。”

朱珠妈妈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东南北流着眼泪手足无措,朱珠爸爸拍了拍他肩膀说:“小北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在这。”

东南北低着头说:“我想在这里陪着朱珠。”

朱珠爸爸看着东南北没说话,又看了朱珠妈妈一眼,皱着眉头向东南北微微摇了下头。

“报案没有?”万山河问,东南北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陪东南回去换下衣服,然后去派出所报案。”万山河和朱珠爸爸妈妈说完转头对封灵和秦弦说:“封灵你先陪着叔叔、阿姨,有事情随时打我电话。秦弦,麻烦你买几瓶矿泉水上来,再买几盒方便面上来。”

东南北正在派出所做笔录,万山河的电话铃声响起,听筒里传来封灵的声音:“快!回来!朱珠……她……”说着便“呜呜”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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