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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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流放:第六十八章

(编辑过)

东南北从柳行办公室出来,迎面撞到了张诚,看着他手中的档说:“过来签字?”张诚点点头把东南北拉到一边悄声说想请他和李明一起喝酒,东南北笑着打量着张诚说:“庆祝劫后余生?还是抑制不住消费的冲动?”

“这段时间你瞎鸡巴忙啥?总得凑一回吧?”张诚说,“必须用酒冲一下晦气。”

“好!我也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我不开车了,哥几个好好喝顿酒。”东南北说,“你让李明叫上万山河,他应该知道咱们的事儿。”

“大哥,你小点声。”张诚压低了声音说。

坐在出租车上远远可以看到矗立的巨大霓虹灯招牌:“皇岭食街”。站在街口,低洼的食街全景一览无遗,平行的两条街道被霓虹灯招牌遮盖,下面是各家食肆的外摆餐台,不同颜色的塑胶椅子提示着领土边界。食肆的门头都很相似,几层绿网罩着的铁笼子里盘着各种粗细不等的活蛇,有的蛇皮颜色特别鲜艳。每个笼子上都挂着标签,上面写着蛇名和价格。蛇笼子旁边是个很大的台面,师傅在熟练地杀蛇、放蛇血、取蛇胆、剥蛇皮。台面一侧有张厚墩墩的菜板,后面站着人双手各持一把菜刀用刀背把蛇肉敲松,然后一条条并排摆在盘子里。不一会儿案上就已经被盘子铺满,还没来及叠放,很快被服务生依次端走。

四个人一起点好了蛇,坐下后张诚叫服务员过来又点了几样小菜和酒水。小菜上来后,张诚让服务员给每个人都倒满酒后,举起杯说:“怎么样?东南、李明、万山河,他妈的才认识一年多,感觉像认识了一辈子一样。这次事儿出得好,大家都毫发无损,但是感情增厚了,你们觉得没有?我提议干一杯。”说完一口喝干一杯啤酒,大家都跟着干了一杯。

“爽!”李明说,“躲祸比赚钱还爽。”

东南北和万山河对望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东南你是不是被你们主任出卖了?”万山河问。

“是总行的一个副行长。”东南北说,“我才知道这逼分管审计和稽核,操他妈的他五毒俱全!他一直想泡金素没泡成有点气急败坏吧,再不就是联合国保抢李明的业务也没抢成。”

“操!是不是他知道被你釜底抽薪了?”李明说,“不过我还是给他们留了个盘底。”说完哈哈大笑,“我自己喝一个。”

火锅里的奶白色汤开始涌动,蔬菜、蘑菇之类的配菜早已经上好,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放了四盘蛇肉在桌上后,又放了两个小杯子,一个小杯子里面是白酒泡着的蛇胆,一个里面是满杯蛇血。

“谁整?我不敢吃。”张诚看着大家说,李明和万山河都摇摇头。

“我来吧,肯定死不了。”东南北说完端起小杯子问张诚:“就这么喝是吧?”

张诚瘪着嘴点点头说:“蛇胆别咬破了,特别苦。”

东南北想了一下放下装蛇胆的杯子,先拿起蛇血杯一口喝掉,随后用手拿出蛇胆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啥味道?”万山河皱着鼻子问。

“没味道,血有点腥,但没有鹿血腥。”东南北咧着嘴说。

“你喝过生鹿血?”张诚问。

“东北人都喝过吧?”东南北说,“有道朝鲜菜叫‘生拌牛肉’,也很好吃。”

“这不就是茹毛饮血吗?”李明说,“喝完鹿血有反应没?”

“操,不用喝鹿血都他妈天天邦邦硬。”东南北笑着说,“你们那时候不是?”三个人大笑起来。

“来来来!”张诚挥舞着筷子说,“一次夹一片像涮羊肉一样,两三下就行啊,蛇肉本来颜色就不深,不会变色那么明显。”

东南北依样涮了一片蛇肉蘸了下料汁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嗯,真的好吃,第一次吃。”东南北说,“很特别、很有弹性,一点肉骚味都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吃。”万山河和李明一起说。

“我堂哥叫过我,刚好加班错过了,可惜!”东南北说,“还是有自由、有钱好啊,人间有很多美味。”。

“来吧,为自由、为我们第一次干杯吧。”李明端起酒杯说,“我太热爱深圳了。”

“我也决定不走了。”东南北说。

放下酒杯后,东南北问张诚:“你遭罪没?”

“没有。就是在总行小会议室问了不到一个小时。”张诚说,“我都如实交待了,很清楚,他们一看我就是忠厚老实人,问啥答啥,也没重复问。”

“哈哈哈哈!外表忠厚吧?”李明笑着说,“他们没怀疑你像背课文?”

“我还是演练了一下的,多亏咱们准备工作做得好。”张诚说,“他们一找我,我就知道总会招了,我就执行B计划。他们问是不是我送的,我说是。他们说为什么,我说无为的人说是保险费收多了给退回来。他们问谁给你的钱,我说名片上是无为董事长。”

“我也一样。”李明说,“董事长我都没见过,一个办事员拿着盖公章的完整投保资料过来,我就给出单呗,然后把多余保费转到了无为账号上,办事员叫啥我忘了。”

“‘Plan A’是什么?”万山河板着脸说。

“如果是警察过来,意味着已经移交司法了,总会已经定罪了,而且绝不是因为这单,我们就全推到总会头上。”张诚说完问东南北:“行里传你被关了三天?”

“操!我就是最吃亏那种人,内心忠厚,外表奸诈。”东南北说。

“我提议干一杯啊,首先祝你们仨有惊无险,敬你们忠于友情。”万山河端着酒杯说,“但是这绝不是值得炫耀和复制的事情,我奉劝哥仨悬崖勒马,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而且我认为这次你们侥幸逃脱不是因为你们智商多高,只是涉案金额太小,也没有人想置你们于死地,不然就算是岳飞,又能怎样?”

“对对对。”东南北等三个人一起举杯说。

东南北喝完后和万山河说:“有种说法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这是对人说的。如果是对鬼说呢?他就一定要多走夜路,不然他抓不到人的。但是做人和做鬼之间由得我们选择吗?在全是鬼的世界,选择做人,只能成为猎物。”

东南北说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哎?你们发现没有?”李明突然说,“怎么每桌都有那么多女的?‘三陪’里有陪吃的吗?为什么吃饭还得人陪呢?这些女孩子看起来面容清纯,但是着装土气,是刚到深圳的还是打工妹兼职的?”

大家四周环顾了一下,东南北说:“你观察可真细,适合搞美术。”

“有纯陪吃饭的,有的男人就好这口吧?吹牛逼不也得有听众吗?”张诚说。

“外表忠厚的,你怎么啥都知道?”万山河问张诚。

“我他妈的天天有人请,这都是小儿科。”张诚说,“要不等会儿你们试下?”

“什么路数?我学学,我也得请客户啊。”李明说。

“楼上的包房里吃着吃着就直接干了,《金瓶梅》里不是有‘花酒’吗?类似。”张诚说,“不吃饭直接干也行。等一会儿食客散了,包房空出来,客人就可以在里面点几瓶‘老金威’,让老板找几个姑娘过来陪。她们都住在这附近,一来一群,看好谁找个空包房或者洗手间里就干了。”

“我操!”万山河说,“效率很高啊,而且还很隐蔽,谁能想到饭店还是个淫窝。”

“警察肯定知道,但是有钱供着就放任呗。”东南北说。

“是的,所以确实是好地方。”张诚说,“这里姑娘都不是职业的,有的是刚来还没找到工作的,有的是有正式工作,缺钱时偶尔出来做一次,干净又便宜。”

“怪不得有些女孩还是大学生模样。”李明看着隔壁的女孩说。

“你是不是更加热爱深圳了?”东南北说,“你们别拉万山河下水啊,万一染上病跟封灵没法交待。”

“戴套子就行嘛,姑娘们都随身备着。”张诚说。

“我带套子也干不了,心理素质贼差。”东南北说,“早就金盆洗屌了。”张诚等三个人哄堂大笑。

“上回按摩舒服不?”李明笑着问。

“对,我喜欢按摩那种“软色情”感觉,后来我自己去过几次。”东南北说,“万山河可以体验一下按摩,不算出轨。”

“整点别的吧。”万山河说,“我们都是有志青年。”

“是痔疮的‘痔’吗?”张诚调侃着说,“来吧,再来一条蛇,一箱酒,今天开心,一定要尽兴。”

“算了吧,这都几条了?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东南北说。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张诚站起来说,“不是有句话说‘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没花出去的钱都是银行的’吗?。”

“东南,你研究生考试出成绩没有?”万山河问。

“考场都没上,关着呢!我怀疑他们就是故意不让我考。”东南北说,“我有点失策了,本来我嘚瑟说考研的事儿是想让他们认为我是有志青年,没想到他们内心很阴暗,后两天啥也没问,就是关着我,眼睁睁错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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