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
猫哥

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流放:第五十六章

(编辑过)

接近中午时,电话铃声响起,东南北拿起电话,光仔的声音传来:“虎哥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蒙古包。”

“啊?真的?”东南北惊喜地说:“事儿都了了?”

“见面再说吧。”光仔说,“对,凯哥说带上你女朋友一起。”

    

东南北和古丽到达蒙古包时,已经到了一多半的人,正围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前听堂哥讲山西悬空寺。堂哥看了一眼东南北,指着一张座位示意东南北坐下,继续讲下去。东南北坐下后和认识的人挨个打了个招呼,凯哥、光仔、阿猫、柱哥、花姐。

“熊猫,这是你女朋友啊?真漂亮!”花姐说,“老家哪的?”

“贵州的。”古丽说。

“你不是台湾长大的吗?”凯哥说。

“老家是贵州的。”古丽说着按了一下东南北的大腿。

堂哥停住话头问东南北:“你女朋友做什么工作?”

“自己开了间小店。”古丽带了一点台湾腔说。

“这是我堂哥,这是古丽。”东南北介绍说。

“我还没跟你说呢,熊猫他老丈人年前被小淼和二驴他们绑了,我找乔大给放了。”凯哥对着堂哥说,“操他妈的,车子啥值钱东西都拿走了。”

“要啊!”堂哥随口说了一句。

“保险赔了,车子后来也追回来了。”东南北说。

“哦,那算了吧。”堂哥说,“给人留条活路。”

除了堂哥旁边空着俩个座位,其他座位陆续坐满了人。这时两个身着蒙古族传统服装的壮汉用木板抬着一只还冒着热气将近一米长的烤全羊进来,一路散发着阵阵香气,有人鼓起掌来,不断赞叹。

“等她俩不?”凯哥问堂哥。

“不用,光摆弄她那头发就得一个点儿。”堂哥说着站起来,从木板上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刀从烤羊的尾部到头部沿着脊柱深深切了一刀,然后又在正中的肋骨上横着切了一刀。

“你们知道啥意思吗?”堂哥用刀指着刚划过的十字。

“操,你不是出去兜一圈信了基督教吧?”凯哥说。

“无知吧?这叫十全十美,蒙古仪式。”堂哥说完放好刀坐下,大家一起鼓掌。

“你们都能够着吧?想吃哪块自己切,不能浪费啊。”堂哥说,“本来应该喝蒙古奶酒,怕你们喝不惯,咱今天喝‘河套’,也是蒙古的。”服务员随后起开四瓶白酒分头为客人倒上。

“来来来,都满上,第一杯大家一起敬虎哥,必须干杯啊。”凯哥站起来说,“庆祝‘胡汉三’又回来了!”

大家端着酒杯纷纷站起来一边高喊着一边互相碰着杯,随后一口干掉。凯哥率先喝完,然后端着杯监督着每个人都喝完,目光扫过古丽的大半杯白酒时冲东南北仰了下头,东南北轻轻摇了下头,凯哥笑着坐下。

喝过两杯酒后,东南北看了下古丽的空杯子又看了古丽一眼转了下眼睛,起身帮她切了两片羊肋骨的肉,这时随着一声门响,身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哎呦!亲爱的,胖了耶,真给俺俩想死了,来!抱一个。”

东南北扭头一看,兰姐画着浓妆顶着蓬松的爆炸头笑逐颜开,张着双臂快步走向堂哥,金素跟在兰姐后面,她扎着马尾,未施粉黛,脸色苍白,穿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挽着袖子。古丽的目光追随着金素,拍了下东南北的大腿。

兰姐和堂哥拥抱完,金素笑跳着也和他抱了一下后在兰姐旁边低头坐下。兰姐和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看到东南北时高声说:“熊猫也来了?这小美女是谁?你女朋友?”

“兰姐好。”东南北说,“她叫古丽。”金素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东南北和古丽。

“金老师好。”古丽说。

“你们认识?”堂哥问完金素又打量了一下古丽,古丽点了点头望着东南北,东南北说:“金老师帮我们单位排练过节目。”

“小兰你们都熟悉,金老师你们肯定不认识。”堂哥说,“她和小兰都是我们省艺的高材生,一个声乐专业一个舞蹈专业。都是我小妹,谁也不能欺负啊。”

“不是欺负不欺负的事儿,关键是要勇于承担保护她俩的责任。”凯哥说,“还有熊猫和他女朋友,尤其是小粒,这是我们台湾同胞,保护小粒是一项政治任务,关系到两岸和平。”

“行了,你回局里再传达一下。”堂哥“哈哈”大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门外依次进来两女一男三个身着蒙古服装的人走到堂哥旁边站定,男人端着一个描金漆木托盘,上面摆满了盛着白酒的小碗,其中一个女人手臂上搭着一叠白色哈达,另外一个女人双手端起一条折叠整齐的哈达伸向堂哥。

堂哥站起来弯着腰接受女人将哈达挂在他脖子上,女人又端过一碗酒边唱着蒙语歌曲边高举在他面前,他接过后用无名指蘸着酒对着上空弹了一下、对着地上弹了一下,最后对着烤羊弹了一下后,一仰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掉。

蒙古人边唱边转到古丽的时候,她端着酒碗皱着眉头苦笑着,堂哥说:“你碰一下嘴就行。”

轮到东南北时,他套上哈达接过酒碗一口就干了。

“熊猫刚才你没认真看大家怎么喝。这是蒙古族礼节,你看我点了三下,是先敬天、敬地,然后敬火神。”堂哥说,“而且像你这种喝法,撑不了多久。”

“他们蒙古人手指头贼粗,蘸三下一甩,酒就下去一半,然后动作很大端起来,又洒一半。”堂哥边说边比划着,“喝完嘴边漏的都是,显得很豪爽,其实就喝个碗底。”大家哄堂大笑。

蒙古女人敬到金素的时候,她站起来接过哈达后对着酒碗直摆手。

“你碰一下嘴就行。”堂哥说,兰姐凑在堂哥耳边说了什么,堂哥随后说:“算了。”

大家从蒙古包出来后,古丽问东南北感觉怎样。

“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东南北喘着粗气说,“肯定是醉了。”。

“你学学孙悟空看看能不能翻跟头。”古丽笑着说,“我反正是跟不上你了,先撤,任务完成。”

古丽走后,东南北被凯哥和光仔拉去和堂哥一行人去了龙宫,从龙宫出来后又去消夜,到凌晨四点多才被光仔开车送回去。

车子刚一拐下大道,东南北就和光仔说马上下车,自己走回去。车刚停稳,东南北一阵干呕,没吐出什么东西,尴尬地和光仔告别。走了几步扶着一棵树又呕了起来,吐出了几口酸水,腿一软,靠着树干慢慢滑了下去。

东南北闭着眼睛抓痒,忽然停住抓痒摸索着,发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衬衣,西装不知道丢哪里了。睁开眼睛又迅速闭上,然后用手遮着刺目的阳光再次微微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远处是他租住的房子,周围是些建筑垃圾,不远处的垃圾箱传来一阵酸臭。他的衬衣只系着一只纽扣,一只脚光着,袜子落在脚边,鞋子不知去处。

东南北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书包,掏了下口袋,发现裤袋里空空的,腰间也是也松松的,原来皮带也被抽走了,他骂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瞌睡起来。

炽热的太阳烤得东南北满头大汗,衬衫已经湿透,他扯掉另外一只袜子扶着树干站起来,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东南北捂着肚子、弯着腰挨到楼下士多店,打电话给朱珠,接通后总机值班人员告知“周末休息”。他赊账要了一瓶雪碧,喝了两口,拽着楼梯扶手连走带爬上了顶楼瘫在了门口,门内传来多多的声音。

东南北昏睡中,朱珠拐上楼梯看到后急忙跑了上来,临近时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和酸臭,蹲下来焦急地说:“你怎么了?喝醉了?啥时候喝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说着准备扶东南北起来,东南北甩开了手示意她先开门。

东南北挣扎着站起来,弯着腰走进房间后踉踉跄跄地奔到洗手间,随手摔上了门,抱着马桶把刚喝下的雪碧全部吐了出来,然后头一歪、手一松贴着马桶瘫了下去。

朱珠敲了两下门后推开,走到东南北身前叫了两声,他动了动。

朱珠想了一下出门脱掉外衣外裤、光着脚回来把东南北拖到淋浴间,脱掉了他的衬衫和西裤,犹豫了一下又扯掉了他的内裤,打开淋浴器调好水温对着他冲了一下,挤了些沐浴露在手上胡乱给他涂上后冲洗干净。

朱珠半蹲着把东南北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上,一只抱着东南北的腰把他放在马桶上坐着,用浴巾吸干了他头上和身上的水滴,把他拖到卧室放倒在床边,擦了下他的脚把他的腿搬上床,摆正了身体位置,盖上了被子,拉严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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