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schenpost 獨逸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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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亞哲學中,思索國家

Nomos 出版社在國家學學者 Rüdiger Voigt 策編下,出版一系列「國家學研究」(Staatsverständnisse/Staatsdenken/Staatstheorien)叢書,涵攝政治哲學、政治理論、法理學、國家社會學等著述的介紹;其中 2010 年由漢學家 Thomas Fröhlich(費瑞實)及韓國學學者 Eun-Jeung Lee 合編的小書《國家學見在東亞》(Staatsverständnis in Ostasien),則是從知識史的角度切入中日韓三國的學者 ─ 日本的陸羯南(くが かつなん)、吉野作造(よしの さくぞう)、藤田省三(ふじた しょうぞう),韓國的兪吉濬(유길준)、趙素昻(조소앙)、咸錫憲(함석헌)、及中國的梁啟超、孫中山、唐君毅 ─ 如何就當下政經局勢思索新國家的核心思想,亦即,屬於自身國家的思想體系。

自從十九世紀中後葉,東亞諸國面對來自西方勢力的傾軋,一方面須面對改革且開放的政治壓力,另一方面則思索何以保留自身傳統文化又能向西方文明並齊的發展道路;也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東亞諸國如日韓中等的現代哲學思想也緊隨著「富國強兵」(reichen Land und von starken Armee)與「東體西用」(westlichen Technik und östlichen Moral)的思想準繩去仿擬且轉化西方現代國家的體制及精神。誠然,現實國內外的權力競逐不只是東亞相對的思想而已,東亞各國追求富強的經武且精神實力也是互相傾軋。於是乎,東亞國家的哲學家的思想體系發展也受到這樣的背景影響。

此書分為三個部分。首部「從王朝帝國而進的現代國家理念」,介紹當時東亞各國從傳統的王朝政治體制因面對國外壓制進而展開的政治現代轉型 ─ 最早首當其衝的日本,1853 年即受到黑船襲來的西方壓力下,學人如陸羯南則主張國族的統一性;隨之中國的梁啟超則亦主張新民論的政治改革;中日夾縫的韓國亦無法自免,兪吉濬主張的君主憲政體制正是因為他認為該為最強盛的國家學說,能作為獨立建國的思想。

「兩次世界大戰間的國家思想」則介紹了二十世紀前葉的國家思想演進,中國的孫中山所提出的三民主義,目的在於建立強國的改革派國族主義,有其進步價值如憲政制、官僚制的現代民主國家樣貌,並且帶有社會主義的民生主義、及種族中心色彩的民族主義;吉野作造則將國家視為國族自我體現的機制,已經主張類似社會民主制的民本主義;趙素昻則是在韓國獨立運動追求個人間、國際的平等,均略班當時建設國家藍圖時受左翼思想的暈染。

「1945 年後東亞新秩序脈絡下的國家新理念」中則描述戰後東亞局勢丕變,諸國思想家如何提出哲學的對應。新儒家如唐君毅者則提出文化愛國主義等論述以維護儒學在中國思想的道統,咸錫憲則倡導「人民的國家」的民主改革論述以對抗當時獨裁國家的思想體系,藤田省三則是將日本天皇制比作絕對國家主義論,也似戰後德國學人如 Karl Mannheim「意識形態與烏托邦」( Ideologie und Utopie)從社會學對納粹的批判方法,也顯示戰後東亞哲學家在現代國家與社會之間的拉扯。

《國家學見在東亞》簡略介紹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中後葉的幾位東亞哲學家,其思想體系亦無法自脫於國家體系的發展。雖國家學研究涵蓋廣泛,但就東亞研究甚至漢學而言,此書採用的國家思想研究套路仍屬少有,也為德語讀者提供了窺凝東亞現代國家思想的一路,對東亞讀者則是探索當時學人思想的導說小碟。

Staatsverständnis in Ostasien. Thomas Fröhlich und Eun-Jeung Lee (Hrsg.). Baden-Baden: Nomos, 2010. Buy on Amaz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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