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文集-15】黃埔女兵的風采（黃埔五期 符號）

1926年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第五期招收女生隊。以下是當年女生史明恕，陳德芸同志的事蹟和筆者所作懷念的詩句。

序詩

鐵馬金戈征夏楊，

胸懷韜略殪豺狼。

曲高和雅詩言志，

一代風流百世芳。

（注：“夏楊”指夏鬥寅，楊森於1927年叛變偷襲武昌事。）

史明恕

 史明恕湖北安陸人，她一歲喪父，寡母弱女倍受封建家庭的排擠欺淩，幼小心靈刻上了深深的傷痕。1926年軍校招生時，她正在湖北省立女子師範讀二年級，決心投考，也沒有告訴媽，怕她勸阻。入校那天，一些要好的同學來送行，其中唐義貞（後來是陸定一的夫人）對史明恕說：“革命就是要有犧牲，我們要拿起武器，殺個滿地紅。”

 在軍校史明恕接受嚴格的訓練。夏楊偷襲武昌，她被編入中央獨立師，由葉挺將軍率領，出發西征勝利後凱旋返校，時在1927年7月。

 1983年7月，武漢市政協召開第一次國共合作武漢國民政府時期史料徵集研究會。史明恕應邀參加，在會上發了言，並寫出她“重遊西湖書院”一詞：“棄黛拋紅，錘鐮旗下，習鐵馬金戈。女兒叱吒，聲撼三楚山河。霜矛雪刃仇凶鑄。指夏逆，剿滅黿鼉。功未竟，大江重鎖，歲月蹉跎。”

陳德芸

 陳德芸四川成都人。以下是她敘述的投考軍校的經過及往事。

 1922年，我和游曦（重慶市人，廣州起義中犧牲的女英雄）同時考入重慶二師讀書。1925年經遊曦介紹我參加了共青團（C.Y.)。

 1926年12月考軍校，經過初試，游曦，趙一曼，童幼芝和我等女生被錄取了。被錄取的男生中有羅瑞卿，潘先知，陳季讓（陳毅元帥之弟），余農治等。為了保密和今後便於革命工作，組織上事先叫我們易姓改名。我原名陳德馨，小名玉仙，筆名赤貧。趙一曼原名李淑甯，游曦原名游傳玉。

  複試在武昌南湖書院進行。包括體檢和文化考試，比初試更難些。

  1927年夏，討伐夏楊的戰爭發生，武漢國民政府在中共的合作下，將軍校學生，學員團及武昌農民運動講習所部分學員編成獨立中央師，由武昌警備司令葉挺任總指揮，出發西征。

  中央獨立師紀律嚴明，對男女兵要求一樣嚴格。有一次在行軍途中搞宣傳，我不慎把佩戴的符號丟失了，被鄧演達發現，當即罰我三天緊閉。在駐地關在一個樓梯下的小房子裡，只准吃湯水飯，游曦，趙一曼都來抽空看我，安慰我，並説明認識錯誤，使我心悅誠服。

  我軍於1927年凱旋，男生住南湖，女生住西湖書院。到七月中旬，寧漢合作表面化，軍校學生提前畢業，宣傳遣散女生大隊，党團員另有安排。趙一曼問我作何打算，我說尚未得到組織指示。後來遊曦告訴我，組織決定派我到莫斯科學習。要她和鄭梅山，廖得璋卅多名女兵留在教導團，隨軍下廣州。當時我才19歲，親老家貧，又是獨生女，難以單身作萬里異國之行。遂與游曦，趙一曼灑淚而別。以後不久聽同學傳言，游曦參加廣州起義壯烈犧牲，趙一曼也于1935年任東北人民革命軍第3軍1師2團政委時，與日偽軍作戰時被俘，在獄中英勇頑強，堅貞不屈，於1936年被殺害，一代英豪，與世長辭。我與陳季讓同學時常見面，回憶往事，不勝感慨。季讓賦詩雲：“曾憶同窗武漢時，江山壯麗共支持。工農革命榮昭代，貧雇翻身鄙舊規。只恨當年緣法淺，惟欣晚景時機宜。羨君夫婦新天裡，相與親逢大治期。（注：”夫婦“指陳德芸與第三期同學劉騫。）

  賦七絕六章，以緬懷追悼游曦，趙一曼二烈士。

  其一

  渝州燈火共觀書，漢上談兵勝氣粗。

  鸚鵡洲帶憂國淚，幾回戎馬夢江湖。

  其二

  旌旗西指陣雲高，楊夏群魔夜遁逃。

  壯士長歌奏凱日，嘉魚江上雨瀟瀟。

  其三

  西征不用桃花馬，滅賊全憑五尺槍。

  革命豪情高萬丈，從來羞著女兒裝。

  其四

  送君一別千行淚，慷慨淋漓對我言。

  大好神州衰落日，誓將熱血祭軒轅。

 （二烈士于大革命失敗後，與我深情告別。）

  其五

  捧瞻遺像淚潸絲，英氣長流眉宇間。

  莫道人間曾伏虎，九天英烈盡開顏。

（展拜二烈士遺像，想到革命終獲勝利，烈士英靈，當含笑九天。）

  其六

  抗日烽火遍長城，風雲突變神鬼驚。

  碧血丹心酬壯志，為君慷慨寫平生。

（繼廣州革命歷史博物館約我撰寫游曦烈士回憶錄後，東北烈士紀念館為整理著名的抗日民族女英雄趙一曼烈士傳記，來函叫提供烈士早年去軍校事蹟。我曾指出”辭海“中的趙一曼條竟隻字不提烈士早年在軍校的革命事蹟。後來在”辭海“的修訂本得到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