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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文集-90】車存人存 車亡人亡——兼憶王增耀英勇殉國的事蹟(李如珩 黃埔十六期)


 王增耀排長系黑龍江黑河市璦琿人(即今愛輝縣),黃埔軍校十一期畢業。“九一八事變”後,青少年時代的王增耀同學目擊日本侵略軍鐵蹄對東北父老兄弟姐妹的殘酷蹂躪,姦淫擄掠,悲憤交加,同仇敵愾。同數位初中同學離開家鄉,千里跋涉,歷盡艱難險阻,逃亡到北平,就讀于張學良將軍創辦的東北大學附中,後來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他不受重聘,立志殺敵救國,收復失地,為家鄉父老報仇。於1935年7月投考軍校十一期交通科。1938年以優異成績畢業後,再到交輜學校(即機械化學校)學員隊深造。

  1938年1月,以杜聿明將軍為師長的第一個機械化師——陸軍200師,在湖南湘潭奉命成立,王增耀同學被分配到1149團2營5連任第1排排長。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發生後,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同年中蘇簽訂友好互助條約,蘇聯援助我們飛機,大炮,坦克等武器陸續到達,並派有戰車顧問團幫助我們訓練和掌握現代化武器技術。當時,蘇聯幫助我們的戰車為9.5T維克斯坦克,馬力大,性能優良,車上裝備有半自動化4.5公分炮1門,輕重兩用機槍3挺,另有潛望鏡,瞄準鏡,報話機等,機動靈活性能大大超過日軍當時的戰車。交輜學校接到這批戰車後,便專門成立蘇式戰車教育大隊,杜聿明師長為大隊長,共分四個中隊:一隊為車長,二隊為駕駛,三隊為射擊,四隊為修理,由蘇聯顧問擔任教授。王增耀同學在一隊學習,我在三隊學習。

 1938年4月學習期滿,蘇聯顧問勉勵我們樹立“車存人存,車亡人亡”的愛國主義思想,迄今不能忘懷。王增耀排長,奚扶聖和我同在一輛戰車上(車號1251),可說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戰友了。

 1938年5月上旬,我們連接收到出發到前線作戰的命令,當時全連4個戰車排,蘇聯9.5T大戰車10輛,意制2.5T菲亞特小戰車5輛,德制柴油載重汽車12輛,哈雷摩托5輛,全體官兵20余人,人人熱血沸騰,義憤填膺。出發前,師長杜聿明率蘇聯顧問和全連官兵會餐,歡送,授旗,下達出發命令。下午四時,我們開動隆隆的戰車,到長沙易家灣車站上車,去台兒莊參加大會戰。當火車到達平漢線郾城車站時,突然奉命停止前進,下車到距郾城數華里的村莊隱蔽待命。此時我奉命調到謝鳳崗連長的指揮車上(車號1250號),我原來的任務由景海水同學頂替。不數日,第一排和小戰車排由排長王增耀,王乃昌率領大戰車3輛,小戰車5輛奉命出發,去堵截從魯西渡河在商邱以西切斷我隴海線的土肥原師團。5月21日拂曉,配合步兵46師,由蘭封向東攻擊前進,日軍在我坦克部隊和尖兵的英勇攻擊下,狼狽潰退,連續攻克數十裡,收復數十村莊。在豫東平原上,正是我坦克部隊發揮最大威力的戰場,王增耀排長激于國仇家恨,堅信戰必勝,攻必克,命令全排將士只許前進,不准後退,大有滅此朝食的決心。他勇猛直前,在攻到敵人聯隊司令部的前沿時,天已大亮,敵人氣球升空,我方行動,盡入敵人視野。此時,配合作戰的步兵不能和戰車配合前進,而小戰車以性能差,半徑活動小,繼續進攻受限,以致形成3輛大戰車孤軍深入。經過四小時的激戰,戰車溫度過高,已達極限。在麥浪滾滾的黃河南垣沙灘,車輛馬力驟減,失去機動。王增耀排長的戰車首先被敵人戰防炮集中,其他兩輛也以調頭旋轉不靈相繼熄火。排長當即命令3車人員共9人將戰車上的機槍卸下,下車作戰。在陷入敵陣,眾寡懸殊,彈盡援絕的情況下,副排長梁永江負傷,奚扶聖,景海水同學壯烈犧牲,陳子邱同志被俘。當時戰鬥的激烈,實難言狀。王增耀同學在義憤之餘,雖感抗日殺敵之心已償,但戰功未成,愧對國人,便下定決心不成功即成仁的決心,拔槍自殺,以謝國人。這是當時抗日戰爭中,我黃埔健兒的英勇氣概,迄今縈懷腦際,永難消逝。

 在陳子邱同學不幸被俘後,敵人嚴刑拷打,以戰刀戮身,逼問戰車的來源和性能,陳只答:“我們從四川調來,戰車來自何方一概不知。”敵人陷開封後,陳乘敵人戒備疏忽之機,逃出虎口,歷盡艱險渡過黃泛區,回到部隊。我們除慶倖他虎口餘生外,其被俘經過及當時戰況,為我們對日軍作戰提供了良好經驗與教訓。

 陳子邱同學和我同一戰車的連長謝鳳崗(黃埔九期),夏崇儒,以及排長王乃昌,裴金錘,溫書麟(黃埔十一期),張兆渭,李秉恒等,均於1948年去臺灣。


<注:本文系轉錄先賢之文字,而並不完全代表編者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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