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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三峽-13】追求發電效益並非是合理的選擇(羅西北 同 吳錦才 談)

羅西北現年62歲,是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國際工程諮詢公司副董事長。他搞了一輩子水電:1954年在北京水電勘測設計院任主任工程師,1956年任成都水電勘測設計院總工程師,1964年建劉家峽水電站時,他是負責施工的總工程師,1976年他帶著隊伍進行了龍羊峽水電站的設計施工,1977年底回到北京後歷任水利水電規劃設計院的總工程師,院長等職。


 他搞了一輩子的水力發電,電該是他熱衷的話題。可是在談到三峽工程那發電量以幾百億度計的龐大前景的時候,他反而不大談電力本身了。他首先讓我弄清一個問題:發電是幹什麼用的?

 這就是羅西北眼裡的發電方向問題。請他談三峽,他就談,但談的只是一種思路,一種角度。現在審議上報的三峽工程論證報告中,發電是相當重要的一個效益問題。因為航運之利再大,防洪之利再巨,它們都只是微利或者是對大弊的減省。投入幾百億之巨資,要收回該有的利,唯有以來發電賣錢。

 羅西北對此持審慎態度。他不否認發電的效益。按已出的論證報告,三峽工程可以提供多達840億度的年發電量,這不是一個小數。然後羅西北提出了一個問題:三峽的發電量到底要流向何處?服務於誰?

 這位水電專家集中的談了他對三峽工程的電力效益的看法。他認為現行方案是將三峽電力引向華東,華中,以節省為發展華東經濟而耗費的巨量煤炭,但這個方案未必是最合理的選擇。

 羅西北提出的意見是要以發電為龍頭,開展能源與礦產結合的優勢,儘快的縮小東西部經濟發展的差距。現在設想到2015年華東地區需用電9000至10000億度,三峽之電可以從中做些彌補。但是華東為什麼如此耗電?羅西北就此指出,原因就在於我國宏觀經濟佈局極不合理,大量的高能耗企業被集中在華東那些缺少資源的沿海地帶上,成了一個個虎視眈眈的“電老虎”。因此,我們現在不能夠孤立的往三峽投資以謀發電之利。為什麼不能調整東西部的產業結構?為什麼不能按就近用電的經濟規律看待三峽工程?為什麼不能用東西部的產業調整減緩上三峽工程的迫切性?

 羅西北認為上三峽工程的迫切性主要來源於傳統的經濟習慣。哪裡缺電了,就往哪裡送。這時往往不再去考慮發電之外的其他效益。要淹沒土地,要移民,要花巨額投資要影響生態環境,要造成泥沙淤積,要影響航運,這一系列的綜合利弊對發電效益不可能不產生影響。

 羅西北認為,國家應該在三峽工程的論證中注意到西部經濟發展。以三峽的840億度電,實際上滿足不了華東在2015年出現的9000至10000億度電的巨大胃口。而為華東以及華中的經濟建設投入巨資建造三峽工程,這種設計顯得過於偏愛華東了,對華東等局部區域的傾斜太過了。這樣勢必拉大東西部的差距,最終還要影響到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國家決策部門顯然不能如此著眼。

 羅西北的設想是,現在趕快將高耗能的企業往西部地區分佈,以利用這裡豐富的礦藏和能源條件。可以使西部崛起一批耗能企業,經濟效益當然要高於千里迢迢往東部送電。而這樣對華東的高耗能企業做一點限制也是有利的,因為按分工合作這裡可以分佈大量的高技術企業,外向型企業,創造高附加體的企業,從而在全國的宏觀經濟盤子上對東西部發展進行必要的調節。經過調整,可以按西部經濟發展情況進行合理的規劃,在長江上建設規模合理的水電工程,這樣,三峽工程的建設就不那麼迫切了。這樣,也不是非上三峽工程不可了。

 羅西北認為對中國經濟發展有重大長遠影響的三峽工程不宜急著上。儘管它上了以後會有各種好的效益,但未必就是最合理的選擇。他認為現行方案按傳統的預測方式計算出大量的數字,仍有很大的盲目性。而且有了數字也不一定表明已將問題研究透了。他還提及葛洲壩工程的一個教訓,希望在三峽工程的研究中引起注意。他認為葛洲壩是最彆扭的一個發電站。發電的調節最次,電能質量也差。因為它這裡正常發電按裝機容量是270萬度,枯水期只能發七八十萬度,洪水期時發一百七八十萬度,特大洪水時還要做好可能停機的準備。就這樣差的調節性能,算下來它的投資在建設的那個階段也還是相對較高的,為它集中的48億元投資影響了七十年代全國其它的水電站建設。說到底,葛洲壩工程的建設在程序上就是錯誤的,按正確的程序它應該在三峽工程建成之後才可動手開工,但卻在七十年代被當作三峽工程的準備工程,當作三峽工程的一個實踐。而且迄今在報導中人們只能聽到對葛洲壩工程的讚揚,反映實際情況的中聽的科學的評價反而無聲無息。搞三峽工程的論證,一定要注意到效益與損失是並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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