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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Flag & 近期一些感想

在任何一條路上,我永遠都是學生。

經過上禮拜連番讀書會/課程/書展轟炸,這禮拜週末似乎能空出些時間寫寫分析。近期讀到的好作品《紅字》、《七角樓》、《位置》、《記憶無非徹底看透的一切》、《秘密結晶》都很值得一寫,而重讀的《動物的存在與虛無》對我來說例子的拼貼過多,看得煩躁,雖然結論有趣,但停留在例子的鋪展過於零碎,無法很好記憶。

近一年大量參加一些或公開或私人的讀書會以及課程,文學/哲學/思潮類型的都有,基本都專注於人文這塊領域,人的確快樂了不少,但同時也更受不了工作,就如同《紅字》裡作者厭惡海關工作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一樣,不得已的工作往往呈現為某種自殺,行屍走肉。這世界有如此多值得擴充探險的領域,卻被困在一方螢幕內與excel做數字的困獸鬥。

最早是參加了耕莘與想像朋友的寫作課,事後經驗多了發現寫作課沒什麼存在的必要,雖則在參加途中就感到一絲懷疑,認為過於泛泛而談,都繞著外圍打謎語。最大的收穫是認識了一些文友,互相鼓勵解惑,組建了私人讀書會。很自然地,在課程結束後,這些成員也甚少寫作了,再次投入到生活中,彷彿剛經歷的只是一縷淺淺的夢,密集時間內匆匆寫就的小說如同睡夢中的口水印子,留下難聞氣息,提醒生活的復歸與無可奈何。

後來參加葉浩的課,用十講談漢娜·鄂蘭的《過去與未來之間》,驚覺這才是我所認同的課程,即專注於細讀、拆解與重組,如偵探般遊走在文字的空隙之間,直至完全泯滅預設立場。如果要自殺,這種在書本中自殺的方式顯然更有英雄氣魄。也因此,我更堅定了這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看法:會讀,自然就會寫。這當然不是說一個大量閱讀的人必定能成為一名好作家,但不會讀的人絕對是寫不出好作品的。這種會讀,需如同葉浩這般,或後來我參加的其他課程的老師,楊照這般,不斷在文本中逼自己停下腳步,注意那些句子到底說了什麼,沒說什麼,在層層疊疊迷宮中,被壓得透不過氣。我變得喜歡去做這樣的事情,我變得習慣詢問自己為何震驚,而非僅能說出「我很喜歡」「很好」此類能套用在所有作品上的話。在此,我當然不是說自己做得有多好,只是這確實讓我更看清了閱讀是什麼。這是很奇怪的事情,直到這個歲數,閱讀數年,才發現閱讀的另一面。這樣的閱讀也能造就更堅實的記憶,以及在寫作途中,不斷傳回來的回聲,暗示著文本可能的前進路徑,甚至能暗示出少有人走過的路徑,那條黑暗中尚未被踏實的泥濘河岸。

我認為時間已被浪費得過多,在工作上,我幾乎沒得到什麼,而在工作之餘,我也以各式各樣的方式殺時間。我希望能把年月抓牢在手中,我想要叩問它到底渴求著什麼樣的刑求,我想要聽見那個聲音,那個聲音一旦出現我就知道對了。偶爾我會在閱讀中聽到那樣的聲音,但大多時候它都沈默著,並要求我耐心。我希望我能慢下來,對數字變得無動於衷,成為一尊樹。但同時我也如此浮躁,害怕過長的年齡已不適合寫作,或無法成名。成為作家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如果有一天我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我那時的所思所想,又經歷了什麼樣的改變?

而在此刻,我最實際的作為,就是拆解那些讀過的文本,並視這種行動為冒險。這樣,我才能允許自己犯錯,同時保持大膽。我才能「胡說八道」的同時,敢於與老師/學員分享看法。說到底,這是很稀鬆平常之事,但我也知道/見證過他人的膽怯,如同曾經的我一般,從不敢說出想法,提出問題,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或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我得不斷提醒自己,在任何一條路上,我永遠都是學生。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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