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
可如何

因社會理論而獲得救贖的人; 希冀藉理論與實踐過完餘下人生。

創造啟動:從個人意識形塑的合理化距離來思維情感連結

我在_死亡擱淺以後 留白的社會距離_一篇裡,結尾說著_如果資訊社會、以及受新冠肺炎肆虐的世界到來能給我們新的想像與希望,那麼「死亡擱淺」這遊戲做到了,它延伸出值得探討的社會距離,或許可以成為想像的開端、以及生活典範轉移的起始。之所以有這樣的關聯想像,是因為「死亡擱淺」遊戲世界,竟然與新冠肺炎肆虐的現實世界有著對話溝通的機會。

人類生活受病毒肆虐,是否會演化為遊戲裡的生活樣態?_死亡擱淺遊戲存檔圖片


2020年3月30日一篇簡短的新聞報導,展現出新冠肺炎病毒對全世界的影響,當日法新社資料庫顯示全球有逾33.8億人口被要求或被下令遵守行動管制措施,以對抗新冠病毒(COVID-19),在以新自由主義為典範生活的當下,報導提及全球約有4/10的人口在某種形式上遭到管制。這使得人們不只討論如何抑制病毒擴散,更可能將討論上綱為公衛倫理價值議題;畢竟公共衛生與政治力始終不是全然切分得開,在被視為理所當然的「自由」的探討上,自然成為其中一個主要議題或是原則,或是提及自由社會與極權社會誰更能戰勝病毒的批判與較量

不論如何,新冠肺炎病毒的肆虐,讓人們有機會如同「死亡擱淺」遊戲裡的生活樣態_社會生活距離正在實際拉大卻又可能以另一種形式縮小,亦即可能在更小的群體生活圈、甚或是孤獨一人活著,但卻又能與數位網絡連結,而獲得許多回聲。如果只是單看人們被行動管制這點,其實很難斷定人們是否真正的失去了自由。不管是哪一種政治管制下的社會,每個人都還是很努力地發聲,證成自己的自由。不管是東方企圖公開疫情的「吹哨人」李文亮先生的逝世,抑或西方國家在被管控下,仍企圖想要在左鄰右舍之間、在可能接觸的社會距離範圍內,用網絡、用聲音接觸,彼此好好的活出個人樣來,在臉書上也能能看見朋友們分享這些短片。因此,一旦要探討生活樣態典範轉移與可能性、就不得不從微觀角度、從小至個人著手,回到真真實實的個體,從個體想像人們彼此間距離的誕生與連結,從個體意識看看為什麼需要在數位資訊基礎上,能想想嶄新的社會距離模式是如何可能帶來新穎的演化?

2020年3月中,因新冠肺炎疫情氛圍,在台灣讓我想起一位老師。早在2003年的SARS疫情,那位老師俏皮的玩笑話依然記得:抽煙的人抵抗力比較好,病毒沒法在焦油裡游泳。就在今年年初,另一位在我辦公大學的副校長,也說了類似玩笑話……就這般產生_記憶_的連結,似乎念念不忘。我們一起到過北京,當時我的行李在機場被其他乘客掉了包,是這位老師陪我處理的,他在機場用閩南語跟我交談,就見地勤人員兩眼瞪大大的看著我們,帶著不得不出現的疑竇,彷彿看見怪物。在台灣當兵時,他過世了。這位老師對我而言是一位匆匆然地、有著交集的過客,我卻對他帶著難以忘懷的記憶,如同在冥灘上的會面,想想或許也是因為一群人在知識的群聚上、因情感聯繫所產生的結果。記憶的確是為了個體處理未來的,要不我怎麼在新冠肺炎肆虐時想起他,而想起他究竟又代表什麼意義?

記憶_全面啟動

我想了解記憶對個人產生怎樣的幫助,是否在某些行動追求目的上,記憶扮演重要角色?當玩死亡擱淺這款遊戲時,由於要在遊戲中攀山越嶺,不時要規劃行進路線,越過重重障礙,於是我陷入遊戲氛圍之中,食不知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裡常夢見正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但卻是靈魂出竅的居於高空上俯瞰我自己的行進路程,而總是在急迫的狀態底下失足墜落山谷中而驚醒。在做這些夢的那些天,我跟老婆談起這個夢,說著:驚醒後,我想趕快閉上眼睛入眠,並盡力回想原先的夢境,想再回到夢境裡,讓我完成那趟旅程、讓我不要再失足墜落山谷。有一次我還真的接續了那個夢...。記憶、夢境、目的、遊戲之間的關聯性,讓我想了解些什麼,使得我閱讀_是鴨子還是兔子 : 當腦神經學遇上哲學,探討記憶如何更新連結未來的樣貌_這本書。

我很喜歡書裡對於記憶與夢境的探討。在夢境裡,人們會經歷深眠期,人們在白天工作日所面對的生活過程與相應目標,會在深眠期中,找出解決辦法的、最佳化的最佳效率的處理過程記憶,並給予固化,讓自己在白日的行動能獲得更為合理化的調整與平衡。但隨深眠期之後,是快速動眼睡眠時期,在這個階段,人們試著找出各種事項要素的關聯性,在釋放你的慾望動能前提下,進行大膽創造,也讓你看出極限;亦即在不安狀況中,發現你所認為的準則,或是一個適合_迴旋的距離_,或是關於_人生的底線_,也就是你在最後的準則底下,你能做出多大的創造與變動,於是能再回頭將原先合理化的記憶進行創造性的修正。我自行過多的...做了詮釋。

常說夢想、夢想,果然人類要經歷演化,就不能只有理性,你需要夢想舞台,那是創造修正的地方。而這樣的夢想創造,通常居然是在夜深人靜、孤獨一人的時候,也通常是遠離人群、與人保持距離的時候、也與你自身的目的、與所關注的事物保持距離的時候。「是鴨子還是兔子...」那本書的第114頁,提及了有趣的關鍵字:距離論。作者沒有進一步的大篇幅說明,那是指現實與夢境必須有的距離嗎?以致個體才能進行反思、自我控制、從內部而非外部、產生預先規劃,才有書裡所說的:迎接世界的能力!我這麼想著。

書裡有所謂的科學論證,我想也是如此吧?個人的創造,是基於個人對外部的興趣、情感,仍然受到外部社會影響,但任何領悟、創造性關聯,都仍是從孤獨個體著手,在與社會保持某種距離情感連帶下,產生出來的吧?這才是自由嗎?

好似做白日夢。

白天上班前,我必須獨自開車奔馳在高速路、及一般平面道路,持續約50分鐘。那段時間,有許多車輛在我身邊不斷奔馳前進、或從對向道路交會而過,每台車裡都有活生生的人類個體,我與他們的確是一同在社會秩序規範下、一同經歷某些行動,但彼此間卻保持無法實體接觸的社會距離;車裡播放廣播節目,報導新冠肺炎相關新聞,我聽到了,但我還是能一人做著白日夢,幻想未來可能的生活。我跟同事聊過,獨自一人完成天方夜譚的白日夢是有趣的,在無他人實際涉入狀態下,即便社會、群體就在周邊卻不能完全影響我,而許多有趣的實踐可能性,都是在白日夢裡想像出來的、或不經意的、突然一閃出現的...如同閃電。這是永遠無法取代的自由嗎?

我們遵從社會秩序,在車裡坐著白日夢_於日本沖繩,從車裡拍攝的照片


而這本書也意外地讓我回想起_全面啟動_這部電影;書裡藉由全面啟動電影為例,訴說關於夢境、目的與記憶。我翻閱電子檔,看看過去對全面啟動這電影寫了些什麼文字...。觀看這部電影著實累人,一方面要不斷吸收電影建構的知識內容、一方面還要猛烈、驚異地接受現實生活裡不可能出現的扭曲、迷宮似地場景。2個半小時電影觀看一下消逝,帶來疲倦感。電影裡有二個人物必須面對他們自身的問題。首先是日本人主演的企業家提出一個關鍵問題,就是資本家必須面對追求壟斷與避免壟斷的恐懼,以至追求市場佔有率的資本家絞盡腦汁想讓自己成為唯一壟斷者,賺取超額利潤;要不也要避免他者資本家的壟斷,以避免自己的企業帝國崩毀。在此前提下,具有深入他人內心世界以竊取機密職能的主角,開始探險之旅,也開始鋪陳出故事主要軸線。

維基百科_全面啟動海報


  主角要完成抽換記憶的目的,也必須面對自身在生活上基於家庭情感層面而產生的問題。一個是他老婆的死對他帶來的罪惡感,一個是他必須面對真實生活中無法回歸家庭、無法扮演父親角色的困境。至於主角想要植入思想給受害者的那位年輕企業家,也必須面對基於家庭情感層面的困擾,亦即受害企業家與他父親的糾結關係。這兩位基於情感層面而產生的問題,在我們日常生活裡總是會碰到許多案例吧?

  於是電影情節畫面在於兩個項目的結合。一項是:要解決問題,必須回歸心理,發展具有特殊職能、能深入他者潛意識、以竊取、植入意識的行動過程;一項是:將科技特效與夢境想像結合、並結合動作場面擴大節奏張力。在進入他者意識的行動過程裡,空間層面是能夠設計與想像的,但行動者必須與時間進行搏鬥,雖然從真實到夢境、進而再次進入第二、三層、甚至第四層潛意識中,時間不斷拉長,從短暫事件、不斷演變成為中程時段處理,甚至進而成為去時間化的混沌,但行動者卻要不斷理性計算各個潛意識層面時間的掌握與相互配合。由於單一線性時間被分割梯級使得各梯級時間的配合成為重要節奏張力。於是人類的心理可被劃分成不同層次時間節奏,進而每深一層、便似乎更趨近永恆。

  在電影觀賞流程裡透露某種訊息:作為一個行動者,我們無法從外部來觀察世界,只能從內部,而且必須按照內部心裡世界的本身條件來進行觀察。那個內在心裡世界雖然受到外部世界開放性發展關係的影響,然而關鍵核心的情感問題,仍必須透過進入到一個完全封閉的自我再製系統中,透過植入者進行導引、間接輔助那掌控自我內心世界的行動者,以他自己的元素來再創造自己,進行合理化運作來面對情感問題,而進行有意義的再造。

  逐漸地,隨著潛意識不斷深入底層,植入團隊就會越來越少人進入到更底層的世界(因為必須有人作為協助啟動深層意識的配角,讓配角面對各梯級在問題懸而未決之下所帶來的種種阻礙,以使得行動主角得以探究根源),劇情走向逼得時間越來越遲滯而且主角最終要在孤獨無他人涉入情況下,獨自面對他對老婆的投射,解決他自身「根本」的情感問題。沒想到,主角也必須在他自身內部心理中找出解決他自身關鍵核心問題與再建意義的鑰匙,為自己開啟一扇未來之門,才能脫離迴圈、回歸現實。這樣逐步地、漸進式地抽離人群,就是一再地與人群或群體建立起各種不同層次的時空距離,而最終找到自我創造的結點、卻能影響外部人群

  真實與非真實、或真實與夢境、或群體與自我,在回歸到最根本自我時,都是不斷思考與丈量不同社會距離而形成的溝通媒介,如同科學論證強調的,就算是自我夢境,能夠解決問題、也是可行的!自我內部運作的知識與意義建構,讓你能與外部社會一同指向未來,首要的就是適時在不同時空距離層次建構可行的溝通媒介,甚至包括在夢境中自己面對自己。在電影裡,呈現心理(意識)與社會(溝通)二者的交織,一方面因為有著現實人群的關懷與企圖理解(那位小女生),主角才會進一步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一方面主角最終仍必須面對自身心理,給自己一把解決根本問題的鑰匙

  電影裡,每一層次的問題一旦解決,就要面對一次撞擊(每次要回歸上一層心理世界就必須接受撞擊-電影中包含爆破效果),就是面對自我內部元素的再造與創新。要不然就如同電影的陀螺不斷旋轉,陷入混沌,而終究在理性追求問題的過程裡迷失、瘋癲,或是被慣性牽著走。如果「死亡擱淺」這款遊戲呈現外顯社會的、社會距離互動的可能樣態,那麼主角Sam每次從休息空間升起時的心理意識顯像,正是「全面啟動」這部電影所要描述、深化、探討與解決的面向外在社會制度與秩序的連結與建立,關聯於微觀社會的個體,關聯於個體基於情感連結所帶來的、自我創造的可能性方能夠迎接未來偶然性世界改變所帶來的衝擊。或者反過來說,內心的創造性衝擊或許將更為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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