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僅是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點滴拾遺,於悄然偶遇的空間現場,是悲歡離合,也是千古風流。在社畜禁錮裡掙扎如我,寫作是窗口也是救贖,手中的經緯,指引我向烏托邦邁進。

南國樂土,革命彌賽亞。

當我飛過高山越過大海,然後隱入無形我不在意,驚歎空間的浩瀚與時間的無際,我將帶著光明與色彩,看著菲律賓人自主獨立,吟唱著《Lupang Hinirang》,Aming ligaya, na 'pag may mang-aapi,Ang mamatay nang dahil sa 'yo,如果祖國受入侵,我們會以為你犧牲為榮。

「若無獻身於遠大的理想,那生命之意義何在?」

「革命彌賽亞」黎剎(José Rizal,1861-1896)

來自北緯16度,南島的熱血與浪漫,享有「菲律賓國父」之名的黎剎,出生在西元十九世紀中葉,西元1861年的6月19日;先祖為清國泉州柯姓閩南人,父母親亦各自擁有華人與日本人的移民後裔血統,故家族抵菲第二代後才改姓為Mercado的他,全名為José Protasio Rizal Mercado y Alonso Realonda…….華僑則以漢文稱為「柯黎薩」。

成長於昔日西班牙屬菲律賓的內湖省(Laguna Province,今呂宋島),天資聰穎的黎剎,原本以跳級的資優生身分在天主教大學攻讀哲學和藝術,但看見母親因眼疾所苦,所以毅然棄文從醫,改專攻眼科項目;18歲那年,憑藉著不出世的雙子星才華,他不只作為模範青年,更是業餘的詩人與畫家,還積極參與社會運動……

西元1882年,21歲的黎剎啟程前往歐洲,於西班牙馬德里大學、德國海德堡大學與法國巴黎大學等名校深造,更苦心學習多國語言,同時鑽研世界歷史。可異鄉繁華的流金歲月不是黎剎學術生涯的盡頭,反而是拯救多數被殖民同胞的原點!不浸淫享樂的黎剎,勇敢地以文學創作來批判往日西班牙統治下的黑暗面,更展開了與旅西菲律賓僑胞們齊心追求民族自決的政治活動... ...不論是自辦雜誌、愛國詩歌或是時事評論,都能夠看到年輕人犀利又生動的字句,用西文來闡述西班牙在遠東所埋下的毒瘤,更鼓吹所有菲律賓人應團結起來,一同對抗外來者的壓榨和不平等待遇!

西元1891年的冬天,三十而立的優秀才俊,黎剎與家人暫住香港,同時也以醫學博士的頭銜,在中環德己立街的院所看診,懸壺濟世、醫治患有眼疾的港島民眾。

隔年,如老鷹般不願被安穩日子所綑綁的黎剎,道別香江,動身返回菲律賓,籌組了民間改革組織「菲律賓同盟會」(菲律賓聯盟),訴求非暴力的理性革命,爭取人民應有權益!但此舉儼然已越過當權者的紅線!因此才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很快就被西班牙政府認定是叛亂份子,從馬尼拉直接「放逐」到民答那峨群島的達必丹城(Dapitan)…號稱當時菲國、乃至於東南亞最荒蕪的邊緣地帶。

懷抱著無畏使命感的黎剎,絲毫沒有為此灰心喪志,依舊勇敢的在當地辦學,開設醫療院所,並架設菲國第一套公共照明系統。同時也順帶向庶民們推廣自由、民主的理念……現實世界的無私點燈,精神呼召的無我啟明,兩道曙光彼此交會著,黎剎義無反顧地燃起菲律賓人的希望之火。

四年之後,西元1896年8月,由「卡帝普蘭」(Katipunan;意為國家之子們最崇高及最受尊敬的協會)等祕密會社集結而成的菲獨各激進民族主義組織,發動了菲律賓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武裝抗西運動,也就是史稱的「1896獨立革命」!百姓們高呼著「不戰勝毋寧死」、「菲律賓萬歲」的口號,用原始的武器攻擊殖民軍,更引起了東南亞各國被殖民者的震撼與波瀾……

追求獨立的火苗此刻已燃起熊熊巨焰,西國政府當然感受到了陣陣灼熱的刺痛,但為避免反動勢力持續擴張,更擔心更多菲律賓有志之士不斷加入,西班牙總督決定大力掃蕩,一口咬定黎剎與激進派有所掛勾,並主張黎剎一人必須要為菲律賓人的反抗付出完全的代價和政治責任!

原本已獲准前往古巴行醫的黎剎,在沒有改變心志前往新加坡接受英國的庇護情況下,很遺憾地,成為了莫須有的代罪羔羊……在西國駐菲總督與國防部長、殖民局官員的黑箱默契下,同年10月,黎剎於巴塞隆納(Barcelona)中轉上岸後隨即遭到海關攔截、逮捕並收押禁見,沒有辦法再繼續航行至古巴哈瓦那,而是直接遣返,回到馬尼拉……被關在專門囚禁政治犯的聖地牙哥堡(Fort Santiago)內。

巴塞隆納時任軍區司令杜賽(Eulogio Despujol y Dusay),正是當年將黎剎送往邊疆達必丹城的菲律賓(前任)總督。

西元1896年的12月30日,原本應歡欣迎接新年的南國,空氣裡卻凝結著一股建國未成的哀傷。因為在殖民政府抱持著若不根絕後患,人民自決之幼苗他日勢必開枝展葉的態勢下,也顧慮到西班牙帝國在遠東利益不可輕易失去,黎剎,作為菲律賓民族年輕一輩的菁英和指標,西國的最終處置方案,只有短短兩個字,

槍決!

Josephine Brackon

臨刑之前,黎剎與未婚妻約瑟芬(Josephine Brackon)完成了一場沒有明天的婚禮,為了民族、為了愛,浪漫的鬥士只能無悔地擁抱死亡!

別了,祖國,艷陽之土,
南海之珠,失去的樂園,
我樂於把這凋零之軀獻給你,
即使再年輕,再健壯,再幸福,
我仍然毫不憐惜,把它獻給你。

我愛之夢,我生之慾,
在悲泣,為你這將高飛的靈魂,
在歡唱,因你終將遠離這多愁的囂塵,
為國而死,不正是你日夜所望?
然後躺在她的懷裡,安然無恙。

既無十字架,也不見碑坊,
當我的墳墓已被人遺忘,
讓犁犁過,讓鍬翻過,
在我骨灰被風吹散之前,
將它撒播,覆蓋大地。

當我飛過高山越過大海,
然後隱入無形我不在意,
驚歎空間的浩瀚與時間的無際,
我將帶著光明與色彩,
傳播我的信心,我的愛。

,訣別詩《永別了,我的祖國!》(東方白老師 譯文)

35歲的生命,可能還有更多期待與憧憬,成家立業?為民喉舌?但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發發子彈的煙硝聲中,驟然落幕!

黎剎的死,讓整個菲律賓與海外菲僑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怒與悲痛,更點醒了原本對自決革命不感興趣的一般老百姓……此時此刻,大家終於明白,殖民者永遠是殖民者!如果菲律賓人沒有勇敢追逐獨立的話,明天,後天,大後天,每一天都將會有更多的「黎剎」死於外來統治者的槍口下!因為他們的名字是菲律賓人,他們的身分是島嶼的主人,只要西班牙紅黃相間的旗幟佇立著,菲律賓人將永無翻身之日……

宛如星火燎原一般,越來越多菲律賓人投入了反抗西國的革命軍行列,前仆後繼,間接推動了西元1898年成功推翻西班牙殖民政權的革命!菲律賓,北緯16度的仲夏樂土,終於建立自主的共和國政體(菲律賓第一共和國;Republika ng Pilipinas)。

當我飛過高山越過大海,然後隱入無形我不在意,
驚歎空間的浩瀚與時間的無際,我將帶著光明與色彩,
看著菲律賓人自主獨立,吟唱著《Lupang Hinirang》,
Aming ligaya, na 'pag may mang-aapi,
Ang mamatay nang dahil sa 'yo,
如果祖國受入侵,我們會以為你犧牲為榮。

菲律賓建國之後,每逢歲末將至的12月30日,也就是當年黎剎從容就義之日,被訂定為重要的國定假日「黎剎日」(Araw ng Kabayanihan ni Rizal),用以紀念與提醒所有菲律賓人毋忘這位偉大又英年早逝的「國父」,更是菲律賓人永遠的民族英雄,「第一個菲律賓人」!而黎剎屍骸埋葬的地方,亦是今日首都馬尼拉相當著名的觀光景點「黎剎公園」(Rizal Park)。


尾聲:

作為亞洲首位和平主義革命家,回顧黎剎35年既短暫又燦爛的一生,即使面臨西國的獨裁高牆,但他始終堅持著非暴力的信念與訴求,其中一個最主要的關鍵,就是來自於其堅定不移的天主教信仰!因為黎剎認為,從事武裝革命活動,昨天雖然還是奴隸之身,但奪權後,今天可能就會變成千夫所指的暴君!

黎剎的理想,未隨著他的捨命而遠逝,反倒是深深影響了另一位自由鬥士,那就是在南亞大陸推行非暴力革命行動的「聖雄」甘地(Mahātmā Gāndhī)。


圖文來源、一併致謝:

https://en.wikipedia.org/wiki/José_Rizal

https://nationaltoday.com/rizal-day/

https://www.state.gov/countries-areas/philippines/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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