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僅是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點滴拾遺,於悄然偶遇的空間現場,是悲歡離合,也是千古風流。在社畜禁錮裡掙扎如我,寫作是窗口也是救贖,手中的經緯,指引我向烏托邦邁進。

四月、浪漫,拉赫曼尼諾夫。

身為樂海須彌中的渺小芥子,更猶如浩瀚恆河沙中的一滴水,音樂的無限與無窮,方能襯托出人類之不足與欠缺。

「擁有音樂,對人的一生已然足夠。然而,只用人有限的生命去擁抱音樂,卻是不夠的。」

「神之浪漫」,拉赫曼尼諾夫(Sergei Vasilievich Rachmaninoff,1873-1943),揭開4月序幕的壽星。

西元二十世紀古典音樂「現代浪漫主義」時期的重要旗手,也是當代數一數二的鋼琴巨匠和指揮大師,更是捎來深情旋律、扣人心扉的俄國作曲名家,拉赫誕生於昔日俄羅斯帝國西北部古城大諾夫格羅德(Novgorod)的地主貴族之後,父母親也都是業餘的鋼琴家…4歲接觸鋼琴,自小接受母親啟蒙與嚴格訓練的他,童年時雖逢家道中落,但藉由其優秀的彈奏技巧,西元1882年順利進入「聖彼得堡音樂學院」,3年之後更成功獲得引薦,前往莫斯科,進一步在茲韋列夫(Nikolai Zverev,他的另外一位得意弟子為史克里亞賓)門下修習更為艱深的琴藝…

據傳拉赫本身罹有家族性遺傳的內分泌失調症,也就是「馬凡氏症候群」(Marfan syndrome),故手掌張開後的寬度異於常人,亦讓他坐上鋼琴演奏時得以輕易跨越「十二度音」,成為了極為罕見,能夠將缺陷轉化為優勢的奇才。

西元1892年,19歲的拉赫以第一名的最優秀成績自「莫斯科皇家音樂學院」畢業,各式作品也紛紛受到樂壇青睞,看似平步青雲般,踏上了被寄以厚望的專業作曲家之途…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短短五年,投入萬般心血譜曲的《第一號交響曲》(Symphony No.1),首演當天竟全然毀在登台指揮的狀況不佳(包括前一晚的酗酒!),以及樂團各聲部間的缺乏默契與失衡;雖然說,演出失敗之際,他的交響曲依然贏得部分樂評的肯定,認為拉赫的實力被聽眾低估了。但在大多數媒體的冷嘲熱諷之下,即便主要問題不在自己身上,卻逼得求好心切的拉赫完全崩潰…

出師不利的拉赫,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更因此罹患了極為嚴重的憂鬱症!失眠、厭食,更像是染上了音樂人最懼怕的「作曲失憶症」!完全無法提筆創作,腦中盡是空白一片,彷若絕世武功被廢,招式全數遺忘的高手,眼下更是落魄失魂,像跌落了深峻幽谷,伸手不見希望的光芒!

萬幸地,透過身旁朋友的轉介,拉赫認識了專業的心理治療師達爾(Nikolai Dahl),透過在暗房中的自我催眠療程,日復一日的深度對話,拉赫在醫師的引領下,試著去重新了解自己,努力克服過往內心所堆砌的層層障礙;醫師更不斷適時激勵他,即使身處黑夜,也應當相信自身所蘊含的能力,總有一天,必定要重新拾起作為音樂人的信念...

待內在醫治的過程接近末期,拉赫終於攤開了塵封多時的五線譜,著手譜下了他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Piano Concerto No. 2 in C minor)…

西元1901年11月,逃避舞台多年的拉赫,再次站在觀眾面前,以擔任鋼琴主奏的身分,搭配交響樂團,首演將標題獻給達爾醫師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

在壯闊磅礡又時而意境優美的旋律中,俄羅斯北國樂風的極致浪漫與末世來臨的掙扎相互激盪,足以震撼了無數愛樂者的耳目。這次的演出大獲成功,不只雪恥先前的失利,還造成了俄羅斯藝文界一度難得的轟動!原本不看好的輿論也為此深深陶醉,還直稱拉赫第二號鋼琴協奏曲可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鋼琴協奏曲」!與西元1875年完成的柴可夫斯基(Pyotr Ilyich Tchaikovsky)《第一號鋼琴協奏曲》(Concerto for Piano and Orchestra No. 1)並稱俄國鋼琴音樂的「日月才子」。

擊敗憂鬱,重返巔峰,贏得廣大名聲與崇高地位的拉赫曼尼諾夫,在西元1909年秋季出訪美國的前夕,則是完成了預定將於紐約首演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Piano Concerto No. 3 in D minor)…

接續著《第二號鋼琴協奏曲》蘊含的深情,作為新大陸獻禮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再一次引起聽者們內心小宇宙的共鳴,亦深刻感動了北美樂界!

看似樸實無華的起手式,實際上乃考驗著鋼琴演奏家艱深無比的琴藝與識曲內涵,也正訴說著每個人心中難以言喻的一切情愫!在美國主流媒體的極力渲染與高度評價之下,拉赫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獲得了「鋼琴協奏曲之王」的封號!勇奪西元1996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寶座的音樂電影巨作《鋼琴師》(Shine),戲如人生的高低起伏,片中的主題音樂,是的,正是拉赫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

幾年之後,隨著帝俄陷入治理危機,社會主義派人士的無產階級革命一觸即發,西元1917年間,擁有昔日權貴世家身分的拉赫為避免捲入無謂的政治鬥爭,因此透過海外公演的機會提前離開俄羅斯,借道瑞典,前往政治相對安定的美國定居…後來即使重返歐洲,多次受邀進行巡迴演出,但拉赫卻從此不再有機會踏上祖國的土地了。

西元1931年,拉赫於瑞士購入別墅,完稿今日吾人耳熟能詳的經典名曲《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Rhapsody on a Theme of Paganini,Op.43);可無憂無慮的日子似乎無法長久伴隨著拉赫與家人,在德國納粹黨與希特勒的邪惡魔爪逐步對歐陸和平局勢形成威脅時,拉赫曼尼諾夫全家為此只好再度遷往美國,並在風景優美的加州長住下來。

西元1943年,年近七十的拉赫,因身體不適被迫中止了多年來密集的演出與教學工作。

但萬萬沒想到,就在美國音樂界打算在他七十歲生日當天舉行大規模的祝壽音樂會前夕,3月28日,拉赫因黑色素瘤(Melanoma,皮膚癌)所引發的急性昏迷,不幸病逝於美國加州,距離70歲的生日僅有4天之遙。

一場眾星雲集、備感哀榮的音樂巨匠葬禮,大家按照拉赫的遺願,演奏著他於西元1915年所譜曲的東正教《徹夜禱》(All-night vigil)聖詩集中,個人最喜愛的《西面頌》(Nunc Dimittis),「主啊!如今可以照你的話,釋放僕人安然去世…」


尾聲:

來說一件印象很深刻的事,德國賓士(Mercedes-Benz)的豪華旗艦房車S - Class,在近二十年前,底盤代號W220的時代,曾經推出一則以拉赫曼尼諾夫為主題的電視廣告,配合著他的《聲樂練習曲》(Vocalise,Op.34,No.14),在當時的商業廣告中可說是獨樹一格,後續也引起樂迷們熱烈的討論呢!

「擁有音樂,對人的一生已然足夠。然而,只用人有限的生命去擁抱音樂,卻是不夠的。」

身為樂海須彌中的渺小芥子,更猶如浩瀚恆河沙中的一滴水,音樂的無限與無窮,方能襯托出人類之不足與欠缺;見許慎《說文解字》之解釋,「音,聲也。生於心,有節於外,謂之音。」,音樂家雖有肉體之限制、歲月之侷限,但經由想像跟創造,一舉打破了時間、空間的隔閡,將美妙動聽的音符永遠留在這個世界,直至末了的時刻,真的,毫無疑問。

《樂興之時》(Moments Musicaux)第四首,我個人非常喜愛。

圖文來源、一併致謝: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ergei_Rachmaninoff

https://www.eugeneistomin.com/the-musician/favorite-composers/rachmaninov/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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