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僅是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點滴拾遺,於悄然偶遇的空間現場,是悲歡離合,也是千古風流。在社畜禁錮裡掙扎如我,寫作是窗口也是救贖,手中的經緯,指引我向烏托邦邁進。

耶和華的拯救,Nabucodonosor。

黎明來臨之前,天色應是最黑暗的,彩虹的懸掛,也必定先承受狂風暴雨的摧殘。放下了反覆閱讀多次的手稿後,威爾第壓抑不住內心的悸動,也仿佛受到聖靈的呼召,年輕人拭去至親驟別的淚水,再度拾起了身為職業作曲家的鵝毛筆,在空白的五線譜上,一筆一畫,重新以音符投入歌劇的創作。
「耶和華啊,你是我的力量,是我的保障;在苦難之日是我的避難所。」,《舊約聖經,耶利米書》16:19

26歲那年,威爾第(Giuseppe Verdi)憑著生涯首部歌劇作品《奧爾貝托》(Oberto)一炮而紅,贏得了義國樂界高度的肯定與矚目。青年才俊如他,除了一紙來自米蘭豪門「史卡拉劇院」(La Scala)的新曲合同之外,更早已成為家鄉富商的乘龍快婿,也是在地音樂學校的專任教師。天上人間不為過,幸福美滿的日子,如花嬌妻與寶貝子女,說是「人生完勝組」,我想無人反對。

然而,彷若是《約伯記》裡魔鬼的試探,亦或是酒館說書人矯情的掉文,就在威爾第志得意滿地籌畫第二部作品,喜歌劇《一日國王》(Un Giorno di Regno)期間,晴天霹靂、晴天霹靂!是的,威爾第心愛的妻子瑪格麗特因罹患腦炎而撒手人寰,加上兒女們相繼早逝!連番的噩耗,徹底痛擊了年輕人的身心靈!

空蕩的宅邸內,景物依舊,但眼下卻一無所有。晨昏不再聽聞歡笑,就連樹梢的鳥兒也停止歌唱,悲傷到無法自己之際,威爾第筆下的音符自然無法引起聽眾的共鳴…西元1840年9月5日的《一》劇首演,想當然爾的一敗塗地,觀眾的噓聲,劇院亦順勢終止了敲定的演出計畫…

加上米蘭音樂學院傳來婉拒聘用的消息下,自認被上帝拋棄,充滿絕望之心的威爾第暗暗發誓,從今爾後,他將永遠不再提筆作曲!

羔羊陷落無底深淵的前一刻,史卡拉劇院的經理梅雷利(Bartolomeo Merelli),遞給了威爾第一份先前被普魯士名家所捨棄的劇本《Nabucodonosor》,內容改編自《舊約聖經》裡猶太人被巴比倫王「納布果」(人物參考:尼布甲尼撒二世,Nebuchadnezzar II)逐出家園,並擄往巴比倫的情節,並加上當代戲劇、芭蕾舞等的重新潤飾與詮釋。雖說故事情節與真實史實不甚吻合,但當時劇作的著眼點乃在於耶和華上帝,這位至高全能神的掌權與拯救。(此時此刻,對於威爾第來說,是有點諷刺吧?)

「我將手稿狠狠地擲在桌上!」

自認失去倚靠,沒有方向的威爾第,起初仍固執地拒絕再次從事作曲工作,但有鑒於經理的好意,他還是勉為其難收下了手稿。

夜半時分,寂靜無光的死寂,床頭或許還擺著用以麻痺自己的烈酒,生命的苦毒與悔恨猶如跑馬燈似,無窮盡的輪迴著、擺盪著。但一股難以形容的衝動,悄悄地經由孤獨溢出,又像雷鳴風暴般襲來。

從冰冷的臥鋪起身,威爾第帶些茫然?疑惑?緩緩攤開《Nabucodonosor》劇本的第一頁…那是極有可能,明早將會被他扔掉的《聖經》故事。

黎明來臨之前,天色應是最黑暗的,彩虹的懸掛,也必定先承受狂風暴雨的摧殘。放下了反覆閱讀多次的手稿後,威爾第壓抑不住內心的悸動,也仿佛受到聖靈的呼召,年輕人拭去至親驟別的淚水,再度拾起了身為職業作曲家的鵝毛筆,在空白的五線譜上,一筆一畫,重新以音符投入歌劇的創作。

「倚靠耶和華、以耶和華為可靠的、那人有福了。」,《舊約聖經,耶利米書》17:7

Nabucodonosor,總長約135分鐘的四幕歌劇,成為了威爾第藝術生涯的轉捩點,也是下半場再次奮起的起點。

人的盡頭,神的起頭,Nabucodonosor,也就是他經典的歌劇作品《納布果》(Nabucco)。

飛吧!思念,乘著金色的翅膀!
飛吧!君臨山坡、丘陵,
這裡溫柔、和煦又甜美,
正是我們故鄉土地聞起來的芳香氣息!

自《舊約聖經,詩篇》第137篇(Psalm 137)所得到之感動,《納布果》劇中第三幕第二場的猶太人奴隸合唱曲《飛吧!乘著金色的翅膀!》(Va' pensiero, sull'ali dorate),帶有著威爾第哀傷痛楚之餘,再次仰望主施下拯救的迫切跟熱情,更意味著猶太民族尋求返鄉,追求自主獨立的思想。此概念剛好也迎合了當年義大利境內最熱門的民族自主、獨立建國熱潮,也讓威爾第的名字,再一次成為舞台焦點,甚至躍居義國最重要的文化旗手!

藉著這部改編《聖經》故事的歌劇…

曾經,在高台上跌跤的年輕人,
曾經,霎時間一無所有的年輕人,
曾經,誓言不再追逐作曲熱情的年輕人,
曾經,認定自己已被上帝狠狠拋下的年輕人,

威爾第,在上帝的帶領下,重新踏出了滿有祝福與恩膏的步伐。直至西元1901年蒙主寵召為止,他陸續用上帝所賦予的恩賜,陸續完成《弄臣》(Rigoletto)、《茶花女》(La traviata)和《阿依達》(Aida)等二十餘部傑作,更被後人持續傳頌、演出著!

最後譜曲於西元1893年,算是他封刀之作的歌劇《法斯塔夫》(Falstaff),威爾第在跨越了半個世紀之後,讓人有些意外地,再次以喜歌劇的形式予以呈現。改編自莎翁名作《溫莎的風流婦人》(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的《法斯塔夫》,除了被推崇為是西元十九世紀歐洲喜歌劇的顛峰之作外,末尾一句極富哲理的「人生只是一個玩笑!」(Tutto nel mondo è burla…),或許更深深隱含著威爾第對昔日《一日國王》的全然放下,畢竟在神的眼中,虛空的虛空,人生的榮華富貴,充其量就是一場蝜蝂大夢。

「在你看來,千年如已過的昨日,又如夜間的一更。」《舊約聖經,詩篇》90:4

今日,威爾第擁有著古典音樂「歌劇之王」的雅號,可別忘了,180年前,西元1842年的3月9日,《納布果》(Nabucco),耶和華的拯救,在米蘭史卡拉歌劇院首演。

阿們。


尾聲:

這一篇,是歷史文、是音樂文、也是宗教性質的文章,希望讀者們會喜歡。


圖文來源、一併致謝:

https://en.wikipedia.org/wiki/Nabucco

https://encyclopedie-de-la-musique-classique.fandom.com/fr/wiki/Nabucco_(Verdi)

http://www.koreaherald.com/view.php?ud=20210728000754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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