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乙又
余乙又

一个爱写字的人

那只雨夜里跑回来的狗

故事要从两只流浪狗说起,一只走路外八的狗“八子”,一只黑色柴犬串串“小黑”。

八子和小黑生活在沿街商铺的后巷里,与周围的居民相安无事,甚至时不时还能去巷子口的咖啡馆讨要些吃食,直到有一天,一辆流浪犬收容车出现了。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人身着警服,一人拿着网兜和本应该钳制嫌疑人的半圆形工具。八子是一只老狗了,轻而易举地被抓上车。不到一岁的小黑更机灵些,一直趴在汽车下躲藏,呜呜呜地低鸣,伴随着一半害怕一半示威的汪汪叫。

抓狗时正是中午,再加上是冬天淡季,虽然是紧挨着景区,这条商业街也冷清得很。尽管如此,咖啡馆的年轻店员还是发现了异常,一路从巷子里追出来。警察朗声道:“接群众举报,有流浪狗咬人,我们来抓。”店员小姑娘急了:“不咬人的,平时我们还和它们玩呢!”抓狗的人哪里管这些,一把将网兜里的八子扔上车:“反正没人养,就是流浪狗!”小姑娘一人哪能敌得过两个大男人,只能掏出手机:“你的警号我已经拍下了,咖啡馆门口也有监控,你们跑不掉的!”来人沉默了,重重地关上车门,带着收容车扬长而去。

很快,周边商户都知道了八子被抓走的消息,接龙一样打12345,得到回复,所有被抓到的流浪狗都会被送到周边集镇上的一个短期收留中心,如果一段时间后无人认领或领养,会被执行安乐死。店员小姑娘赶紧让她父母驱车去找八子,收留中心答复,这一两天根本没有任何流浪犬收容车送来狗,一只都没有。

八子去哪里了?众人想到另一种最坏的打算,现在是冬天,很有可能开收容车的人和饭店串通,到处抓狗,再卖去饭店做成狗肉。好在店员小姑娘拍到了抓狗警察的警号,找到了所在的警局,要求给个说法。其他商户也继续打警局电话,要求找到当时抓狗的人。店家们齐心协力,一有空闲就坐在店门口,仔细打量着来往的车辆,商量好要是再发现收容车,马上一齐拦下。

这一番折腾和寻找,已经是两天后了,八子依然下落不明。小黑呢?小黑在当天就被系上狗绳,意思是有主了,送来了我爸妈的店铺里,好吃好喝地先养着。小黑估计是目睹了八子遭到抓捕的情景,一改活泼的本性,变得异常怕人,尤其是看见有成年男子接近,就会揪起鼻子,一阵狂叫。无论如何,小黑有了住所,逃脱了被抓走的命运。

就在众人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在一个下着冷雨的夜晚,八子跑回来了!而且,八子很明显四只脚都被绳子捆绑过,只挣脱出一只前脚,它就是靠着这只前脚,不知蹦了多远的路,回来了!隔壁火锅店的店员先发现了八子,招呼着大家快出来。众人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找来剪刀,手忙脚乱地剪去沾染着血迹的绳子,八子自由了!

严格来说,八子也并不是一只流浪狗。它有主人的,主人是一位老爷爷,曾经在停车场门口看门,因此养了八子。停车场本来归私人所有,这些年生意不好,成了一块废弃的地方,刚被政府收归。老爷爷还没来得及将八子带回家,就在这空档里,没想到收容车就来了。归来的八子被送回到老爷爷那里。

八子到底被抓去了哪里?它又是如何摆脱束缚,又是凭借着怎样的记忆和勇气,一路找了回来?没有人知道答案。在这个生意都不太好做的年头,一路跑回来的八子,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个小小奇迹,像寒冬里一点微弱的烛火,虽微弱,也温暖,照亮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所有光明的故事总该有一个同样光明的结尾。小黑的归属呢?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呢?当然是,年纪轻轻的我,一下子就猫狗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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